萧珩此番已经摸清了萧二爷的心思,萧二爷是个会权衡利弊的,就算心里对他再如何的不满,也知道这件事情闹大了,他也没好果子吃。
萧珩眉峰一挑,音色淡淡道:“侄儿听说,二叔近年同秦都尉走得颇近……”
这话一落,萧二爷顿时就愣住了,他脸色铁青,颤着声道:“你……你这是是何意?”
萧珩不急不缓放下茶盏,看着萧二爷道:“二叔莫急,侄儿虽然知道二叔今日来找侄儿,而不是直接去找父亲,已经是权衡过了。只是我做事从来都是喜欢稳妥,而且……二叔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那军饷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侄儿知道二叔痛失爱子,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可怜,可侄儿却知道,二叔膝下可不止萧琮这一个儿子。”
萧二爷万万没有想到,这萧珩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是先发制人捉住了他的把柄。那军饷之事,他实在是禁不起诱惑,事后后悔,却也来不及了。不过秦都尉信誓旦旦向他保证,此事不会让第三人知晓,起初他胆战心惊,日日不得好眠,可之后他也就渐渐安心了,却不知竟然被萧珩抖了出来。若是他真同萧珩闹,到最后不单单是撕破脸,他这小命也要保不住了。好你个萧珩,瞧着谦谦君子,实际上还不是个不折手段的小人,就为了一个女人,就弄得六亲不认了。
萧二爷气鼓鼓的,连呼吸都不大顺畅。
既然萧珩知道军饷一事,那查出他在外面养了外室,这事情自然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这些年刘氏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虽然宠着儿子,可瞧着儿子养成如此性子,日后他若是指望这儿子养老,倒不如自己想法子。那段日子,他这儿子又闯了祸,而养在外头的妾室芸娘刚好怀上了孩子,他便将芸娘娇养着,想着若是日后芸娘能生出个儿子,那他也算是有了一条后路。芸娘跟了他好些年,生得美貌温顺,比刘氏年轻更温柔,刘氏日日念叨着儿子,殊不知他这个大男人,也是需要女人照顾的。但凡有权有势的,哪个在外头没女人?他不过一个外室,自然也不打紧,自打三年前芸娘给了生了一个儿子之后,他便越发的宠爱芸娘。
上回他那儿子被人伤了子孙根,无法再行男女之事,他便寻思着将芸娘接进来,可到底是开不了口,而且这时机也不成熟。琮儿被惯坏了,又受了刺激,若是伤了那孩子,那他便得不偿失了。
如今萧珩突然提起,萧二爷自然要护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道:“萧珩,你别太过分,瑞儿才三岁,你若是敢动他……”
萧珩笑了笑,对着萧二爷道:“二叔,侄儿刚得一女,将心比心,瞧着瑞堂弟那般可爱伶俐,自然欢喜,又怎么会加害于他?侄儿想做的事,倒是恰恰相反。瑞堂弟目下三岁,如今连个名分都没有,当真是可怜,二叔难道不想让瑞堂弟进府,有个正正经经的公子身份,待日后开蒙入族学,将他培养成才,日后在二叔膝下尽孝?”
打蛇打七寸,这的确是萧二爷心中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