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岳诗双也去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把因为长时间踩高跟鞋而僵硬的小腿肌肉揉开,把那件高定套上袋子放进柜子挂好,躺回了床上。想了想晚上的事情,她把手机捞过来,关了所有工作日响起的闹钟,准备睡个懒觉,下午再去公司。
他这样晾着她,她也不能示弱啊。
转天中午起床,手机里依旧一条消息都没有。她穿好了衣服,路上找了一家餐厅吃好午饭,卡着午休结束的时间回了公司。
这些日子岳诗双一直跟谢倾宇同进同出的,不仅有专门的司机车接车送,还天天来去自如,丝毫不受上下班时间的影响。其他的同事拿她没办法,可也只能认头了,见她中午才来,虽是心里不痛快,却不敢再说什么。
甚至连多看她几眼都没胆量。
而那位曾经“顺路”送她回家的男同事,她再也没见过。
所以谢倾宇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许是听见外间有声音,周特助默默从屋里探出头来。门吱呀一声,岳诗双回过头,瞧见他一脸八卦的样子,朝自己笑了笑。
“小岳啊,谢总说等你来了之后,先去找他一趟。”
也未等她回答,他便收回脑袋,把门又默默关上了。
岳诗双抬手看了看腕表,又等了十分钟,才敲门进到谢倾宇办公室里。
她进来的时候不凑巧,他正在打电话,似要在安排什么重要的会议。她毫不避讳,站在门口等他。
见她进来,他立刻心不在焉,草草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两句“待会儿再定”,便将电话挂掉了。
岳诗双识趣儿地走到他桌前:“谢总。”
谢倾宇低低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阖上文件夹,半晌,才道:“昨天怎么一个人先走了?不是告诉你留在我家睡么?”
岳诗双稍稍勾起唇角:“我打个车就能回家,也不是无家可归,不想打扰谢总休息了。”
她这话夹枪带炮,他却毫不在意,仿佛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你怎么知道会打扰?”
“谢总,”岳诗双长睫微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情你情我愿,也不用非要做些什么来满足仪式感。露水情缘的事,本就不用再提,以后您还是谢总,我还是岳秘书。这样不是很好么?我想您大概也觉得这样的关系最适合我们吧?”
他去方氏见江婉棠的原因,还有昨晚为什么进行到一半就停止了,这些她都很想知道。然而,越是这样,她越不会开口问——她要逼他主动讲出来。
“露水情缘。”谢倾宇笑意浅浅:“你是这样定义这件事的?发生了就发生了,过去了就当什么事都没有?”
这样的话放在谢大总裁嘴里,本来应该是苛责与质问居多。可岳诗双不知怎的,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几许迁就和温柔。
她心下大概明了了几分,反问道:“那您的意思呢?”
“呵。”他轻笑出声,倚在靠背上:“你先出去吧,下班不要走,在这等我。”
“是。”岳诗双顺从地退出他办公室,腹诽:这还有秋后算账的?下班别走我们单挑?
谁知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快七点。总裁、特助跟秘书都没走,办公区一层的人都不敢动地方,六点半之后才有大胆的稀稀拉拉开始回家。到快七点,周特助最后一个出了门。
岳诗双都有点饿了,敲门进了他办公室。
谢倾宇正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岳诗双站在他身后也往下看了看,路上堵得厉害。
“岳诗双,”他回头看了看她,朝自己的位置一扬下巴:“坐下。”
岳诗双一怔,看了看他桌上摊着的一大堆东西,想来是特意准备给她看的,于是毫不客气地就在他的大椅子上坐下了。
定睛一看,她才猛地发现,桌上的报纸、材料、报告还有报表,全是关于他父亲谢元江的。
“房地产商谢元江携款私逃案终被破获。犯罪嫌疑人谢元江于自己家中被逮捕。当晚,谢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超过半数的受害人表示愿意出庭作证,据有关部门反应,本案疑点纷繁,涉案金额还需进一步调查……”
类似于这样的报道一个接一个,旁边还有一摞的证据佐证。
岳诗双读过原文,不仅知道这些事,还知道江婉棠一家就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只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给她看?
“谢总,这……”
“关于江婉棠,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告诉你。”谢倾宇抬手将中央空调的冷气调小了些:“东西都在这,你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