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就是一切。这句话让芷竹心里一暖,重重的点了点头,升腾起更加坚强的力量,仿佛身后一旦有了林兮安的存在,她便无所畏惧似的,足以抵抗所有不公不尽如人意的所谓“天命”。
徐志顿了顿继续说道:“秦家世代与人为善,每一世都是大富大贵的名门望族,可就在千年前的某一个夜晚,一家上下四百余口通通丧命……”
千年前,秦家。
月色暗淡,平素安静的夜晚反而更加安静了,倒是显出几分诡异的静谧。
秦家独女方圆百里闻名的秦芷竹却心神不宁,灯下影子成双,柔夷轻抚绣架,芷竹笑得绝美,长发飘飘,白衣翩跹,她复一浅笑,便显出几分倾国倾城之姿。
突然一声巨响,房外接连不断的嘈杂惹得芷竹频频问话:“谁啊?秀儿,阿琴~”无人应答,分明二人守在房外不离半步,芷竹微蹙眉头,忍不住开门张望。
万籁俱寂,梅花长势正好,兀自开的妖娆,想到梅花是报春花,一过春天也就到了,芷竹不禁微微一笑。正欲关了房门往大厅而去,突然身后似有动静。
于是她举着灯笼向着发出声音的客房走去,空气里有不熟悉的味道,腥味儿,混合了近日下雨卷起的泥土芬芳,芷竹也不确定那就是血气。刚行至客房,推门,眼前的一切吓得她连灯笼掉了,灭了,月光暗了,血色漫上苍穹,都不自知。
泪水似断了线的珠串,纷纷滚落。墙壁上血色似初放的梅花,点点滴滴,地板上铺就的华丽的地毯上也漫上了怎么也遮挡不住的血,妖娆的,即便是最热烈的红色地毯也掩盖不了。
风吹动东窗,雨声,风声,也不及心里最深重的悲伤,“啊!!”
后来秦芷竹便被押解着上了公堂,县老爷醒木一拍,不容解释的便给她判了刑。
千般委屈万般苦痛尽数样肚里吞,说不得,不让说。秋后问斩。
刑车上了大街,素来干净的芷竹身上满是被愤怒自以为站在正义一方的百姓们扔满了烂菜叶,臭鸡蛋。若不是顾忌身旁押解的官兵,估计连更加恶心人的东西都会一一用在芷竹身上。
哭不出来,泪已干。芷竹只是不甘心,“你们这一群不知所谓的愚蠢之人,殊不知你们所谓的正义用错了地方,真正的灾难在后面,为何就是不相信我呢?那一晚真的有怪物吃人啊!他们是吸人血的魔种啊!”
“呸!这些话留着到地下与阎王爷说去吧!!”刽子手手起刀落,芷竹再不甘心又如何?还不是魂归地府,徒留前半生的赞誉与骂名并存,毁誉参半。
身先死,到底不甘。
芷竹还来不及说完,便已死去,还是如此受辱,梅花开时,怕是再也无缘见到。如此,我到底欠了房外那些梅花一个交代么?被黑白无常带走的时候,芷竹表情冷漠。
为着这份冤屈,留念人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