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岑将祝弋送到家后,直接折回了融峰集团总部大楼。
宴会进行到尾声,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客人,路北岑眼尖地发现宫雪和她爸还在,宫毅正在和路明飞聊天,一会儿笑笑一会儿碰杯的看起来很开心。
路北岑有事跟路明飞聊,但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所以他转身就走到了阳台处,等宾客都散去再找他爸细谈。
他刚进宴会厅的时候,宫雪就看到了。她一个人站在两位老总面前听他们畅想未来,也甚是无聊。因此,她一看到路北岑,就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连忙跟了出去。
宫雪走到路北岑身边,开口道:“你的小女朋友呢?”
路北岑心情不太好,不是很想搭理她,但还是保持礼貌地且又冷冰冰地回了句:“玩累了,回家了。”
宫雪淡淡的“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回头看了一眼宴会厅中央的两人,忍不住抚额吐槽:“你爸跟我爸这两位老总可真能聊,感觉地球引力都快被他俩吹没了。”
这回路北岑没接她的话,兀自拿出手机,开始给祝弋发短信,发短信的过程重复了上回闹别扭时的死循环,打了删,删完又接着打字。
宫雪站在一旁瞟了一眼,无聊地叹了一口气,里头外头的人都无聊。
她靠在栏杆处,又等了二十来分钟,终于等到两位老总聊完理想,挥手再见。
宴会厅里的宾客已经走完,余下就剩几个工作人员打扫卫生收拾残局。
路北岑快步走到路明飞面前,面色冷静道:“爸,我有事找你谈谈。”
其实路明飞和宫毅说这么久的话于他是有益的,他正好有时间冷静下来,好好理清事情的头绪。
相反,如果没有这个缓冲,他们很可能没聊两句就会吵起来,到时候事情估计又会朝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路明飞多多少少也料到了路北岑打算跟他谈话的内容,甚至,他都做好了跟路北岑大吵一架的准备。
他点点头,将路北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路明飞先开口:“找我什么事?说吧。”
路北岑直了直身子,语气已经冷静到了心平气和:“爸,跟祝弋结婚这件事我是比较迫切的,所以很着急地就跟你说了,今天您也算是见到祝弋了,您看我和她定个什么日子结婚比较好?”
路北岑没给他插嘴的机会,紧接着又道:“您看,下个月怎么样?刚刚我翻了一下日子,下个月有好几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路北岑先发制人,几乎将路明飞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愣了一会儿,才开口:“下个月?这么着急的吗?”
路北岑很真挚地点了点头,说:“嗯,十万火急,我真的感觉等到下个月都等不及了,如果来得及的话,我恨不得明天就跟她结婚。当然我还有另一个想法,我可以跟祝弋明天去领证,婚礼下个月再办。”
听完路北岑的话,路明飞还很吃惊地睁了睁眼,他真的有种被将军的感觉,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路明飞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不绕弯,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大学的时候,你和那个叫祝弋的女孩子谈恋爱,说实话我挺开心的,因为你终于迈出这一步了,将心完完全全地交给另个一个人。”
“但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这么认真,还一心想着跟祝弋结婚。祝弋这个女孩子我了解过,人是长得不错,但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你要是娶她,对你之后的事业以及公司半点帮助都没有。”路明飞最终还是说出了一个十分符合商人的想法。
路明飞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商人,眼中最看重的永远只有眼前以及长远的利益,但路北岑不是。
路北岑眯了眯眼,身子往后靠了靠,慢条斯理道:“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不赞同我和祝弋结婚的事,但是心里又怕我反抗,所以便着从祝弋那方下手,搞点小动作,明里暗里暗示祝弋她高攀不上路家这个大家庭。是这样吗,路总?”
路明飞一听到“路总”这个称呼,就大概明白了,路北岑这是生气了。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路北岑整个身子靠在沙发上,沉默了几秒,像是在下定决心。
他的语气照旧冷静:“其实,仔细想想,我也是个成年了,可以自己做决定,结个婚而已也不一定非要听什么长辈的意见。原本我说安排你和祝弋见一面,是出于对你的尊重,毕竟在户口本上你也是我的父亲。”
“事情发展到了今天这样,那我也没必要在继续在乎你的意见和看法了。”路北岑话锋一转,“不过,有一点你还是请放心,出于儿子对父亲的尊重,等我和祝弋的婚期定下来了,我会通知你的。”
说着,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路明飞,说:“最后衷心地给您一个建议,路总,现在都21世纪了,真没必要像个老古董一样,搞那些门当户对的封建理念。”
当天晚上祝弋坐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梦,第二天一早起来,回想起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她不仅烦还有点焦躁,就连谭女士都看出来她脸色不好。
昨天不还高高兴兴的嘛,怎么今天情绪变化这么大?
谭薇也知道祝弋昨天晚上见家长的事。
她昨晚睡得早,祝弋十一点多开门回家的时候,她从睡梦中醒了一下,但没起来。
她当时想着见家长这事应当是十分顺利的,所以她也就懒得起来问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秒钟又闭眼睡下。
谭薇咬了口肉包子,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口:“弋弋啊,昨天见面还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