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明日再来吧,她想。
元绵和元秋赢走出了山门殿,正要去牵马。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小友请留步。”只见一个身着道袍,手持拂尘,胡子花白的道士朝她走来。
这应该便是那位姐姐说的张道士了。佛门前站着道士,元绵虽觉得奇怪些,可依旧拱手作揖行礼:“道长,您老慈悲。”元秋赢也拱手行礼,只是并未说话。
“小友想讨杯茶,虽无飘雪,一杯清茶还是有的,请随我来吧。”张道士说完便转身往里走,元绵急忙跟上,元秋赢也跟了上去。
离真寺后山院内。
“听闻道长在此与人看病,并不收取银子。”元绵抿了一口茶,伸出手腕放在桌上,“请道长为我诊脉。”
张道士没有说话,走到她旁边坐下,为她诊脉。
阿绵怎么会想要这道士为她诊脉?元秋赢心内疑惑,她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没有告诉自己?
“小友的心脉不似常人般强壮有力,概是下生时未足月,脏器还未成熟导致。但小友行动与常人无异,所以并无大碍。”张道士开口说道。
“多谢。”元绵收回了手。
“这位小友可要诊脉?”张道士看向元秋赢。
元秋赢皱了皱眉,但还是伸出了手腕。
“嗯,身强力壮。”张道士诊过他的脉后得出结论。
元绵听此言不禁笑出声来。
“不知二位小友是何关系?”张道士无视了元绵的笑声。
“这是我兄长。”元绵答道。
“道长,听闻您医术高明,为何隐居在这小小的寺院,何不入世,多救一些人?”元绵问,这道士仙风道骨,却甘心在此隐居,元绵实在不解。
“哈哈哈,小友,这世上能力出众的人不在少数,”道长开怀一笑,看向元绵,“宫里的御医,他们的医术未必是全天下最好的,但应该是愿意去宫里做御医的人里最好的。我的医术尚可,居住在陵阴城边上的寺庙里,为人看病,小友觉得我浪费了我的医术,其实不然。”
“这怎么说?”元绵依旧不解。
“莫非天下有志之士,都要去考取功名,再去实现抱负?不然。要我说,天下似我这般之人良多,居于一处,尽一人之所能。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如今只把这一点子事儿做好,我也算没有荒废平生之所学了。”张道士面带笑意的告诉她。
元绵听了张道士的话,思忖一会儿,开口道:“我想别处也有和您一样的人,守一处,尽人事,听天命,安于心。”
“正是这个道理。”张道士笑着夸她。
元绵坐在那里又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他正事:“我有一位教我读书的女先生,她也修道,名唤香雾,道长可认识她?”
“天色渐晚,院内还剩几间空屋子,两位小友可在此留宿一晚。”张道士指头在桌上点了两下,便起身离开了。
“阿绵在陵阴,想找的人是他?”元秋赢开口问。
元绵抿了一口茶,微微出神,回道:“我不知道。”
元秋赢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安全,便起身,“阿绵在此等我,我去找些吃的来。”
说着便朝张道士离去的方向走去,元绵没有跟上去,一个人坐在院内。
“道长。”元秋赢追上张道士,开口唤他。
“小友何事?”
“我有一张符,不知符面的意思,还请道长解惑。”元秋赢温文尔雅的请求。
说着便从香囊里拿出纸符递给张道士看,张道士看了一眼,便笑着说道:“小孩子照着画的平安符罢了。”
刚要递还给元秋赢,却觉得这符偏厚,他拿起了符,仔细闻了闻。
是药符。
张道士又认真看了看,不禁心内大惊,元绵的鬼画符下的符文,示意此符可于死生之时救命。
“道长,此符可有何不同之处?”元秋赢见张道士神色有异,便张口询问。
张道士抬眼看他,问:“小友姓甚?”
“元,名唤秋赢。”他答。
是元薇的孩子,张道士心想,这孩子本就身份成谜,虽元家宣称是元薇和元天寒的孩子,可其中内里,却无人知晓。
“这是药符,若是受伤,敷于伤处,可救得一命。药符有很多种,这张药符据我看来应是出于高人之手,小友收好,如今会炼药符的人少之又少,这张极为珍贵。”道士神色凝重。
他随身带着这符,也不过是因这是阿绵画给他的,他留作念想。
上次阿绵见这符时要他好生收着,他还疑惑为何。今日这道士如此说,阿绵定也知道这符的用处,这么贵重的东西,阿绵却给了自己,想到这里,元秋赢不禁心里流过一股暖流。若是早些知道,上次阿绵中箭便可用来救她,索性阿绵无事,否则自己该有多懊悔。
“多谢道长。”元秋赢拱手称谢,“我家妹妹也有些疑问想要请教,还望道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道士还了一礼,并未答话,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