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去休息一会儿吧。”元绵开口。
阿婉没有理她。倒是执言开口,让阿婉下去休息,阿婉便略过元绵出去了。
元绵走到床边,拿了个方凳到床边坐下。
“你竟以护身符救我。”执言扯出一抹苦笑。
“那是先生的,我的给了哥哥,先生便把她的给了我。”元绵回她。
执言闭眼,喉咙上下动了动。
“探香楼,是个楼吧。”她问。
执言睁开眼睛,笑着说:“既名为探香楼,自然是楼。”
“师叔明白我的意思。我昨日在院中逛了逛,这里亭台楼阁皆题了字。我便想,会不会有一处宅院,其中有一处楼阁为探香楼,所以探香楼才以此为名。”元绵看着她道。
执言笑了,笑得甚是开怀。
“我说郡主堪当大任,师姐却总说你笨拙。大智若愚,郡主总能在适当的时候装糊涂。”
“探香楼在哪?”她没有理会执言的话,而是问自己想知道的。
“据我所知,有三处楼阁名为探香楼。但我只知一处楼阁的所在,便是在古阳城。”执言如实告诉了她。
古阳城……说不定先生带自己去过……
“先生葬在哪?”她又问。
“竹院后山。”她答。
“我无意接管探香楼,师叔可代为楼主。我明日便走,回古剑山。师叔,元绵告退。”元绵起身。
“不急。”执言看向她,“陪我待一会儿吧。”
执言既如此说,元绵便只好又坐了下来。
“你可怨我把你关在地牢?”执言盯着她,注意着她情绪的变化。
元绵神情淡然,没有答话。若说不怨,那是假的,可眼下有很多事要去做,她没心思去想这些。
“这世上没有人是杀不死的。普通的百姓惹急了也要拿着菜刀拼个你死我活,何况是官场上这些巨大的利益,莫名其妙死几个都是家常便饭。自保,便是重中之重。若是死了,一切便都化为虚无。以前幼稚,斗不过他,便要杀死他。现在想来,竟是错的。”执言自嘲。
“郡主,你要和他斗,和天下斗。”执言的眼里又出现了那种偏执的疯狂。
“我不是郡主,我叫元绵。”元绵很清醒。
“可你姓宁!”
“姓什么,不重要。”元绵答她。
“你知道你父王母妃是怎么死的吗?”执言想要激怒她。
“我不知道,那是上一辈人的恩怨。我只管我的恩怨,便是先生的仇。”她依旧很清醒。
“师叔好好养伤吧。明日一早,我便不来作别了。”元绵起身向外走。
“阿绵,”执言叫住她,元绵停下,却没有回头。
“今年年初,师姐便把她手里的产业变卖了。想等你过了生辰,寻个好人家,给你做嫁妆。”执言语气平淡。
“我不知卖了多少,只知一部分运到了古剑山,另一部分存在宁京的铺子里。时捷和周影度经手的这件事,你此去回古剑山,便可问他们此事。那是师姐的所有,不该落入他人之手。”
“我知道了。”
元绵只觉得心中痛了一下,便提步出去了。
白泽,宁官城。
知县的书房内,元秋赢正坐在主位,疾笔写下十几字。
突然一个少女推开房门,“燕辞哥哥!”
那少女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模样,身着淡粉衣裙,衣摆和领口处绣着桃花暗纹,一条湘妃色宽腰带衬出她纤纤细腰。她身形窈窕,姿容清丽,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着华贵之气。
“银竹。”元秋赢不着痕迹的把信收了起来。
“燕辞哥哥,忙了一上午,吃些点心吧。”说着身后的丫鬟便呈上来一盘桂花糕。
“多谢,放在那里吧。”元秋赢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疏远。
若不是关银竹非要跟来,他现在应该在古剑山。
关银竹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唇边,示意他咬。元秋赢却伸手接下又放回了盘子里。
“今日怎么没有出去逛一逛。”元秋赢避开了她,走到一旁的博古架边,抽出了一本书。
“这宁官城也太小了,能逛的地方都逛过了。”她走到他身边,抱怨道。
“燕辞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白泽京?”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元秋赢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看向她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想回了,我便派一队人马护送你回去。”
屋外。
桃星和白名站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