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宁京一处棺材铺的密室内。
“香雾先生不该出现在宁京。”元秋赢开口。
“我们这边没有问题,怕是……”穆云重神色凝重。
“殿下,我们与探香楼的交易只是几封信件。香雾先生是元小姐的师父,我们不敢做出如此之事。况且,我们的目的从来都只有把元小姐带入宁京这一件事。只怕是,探香楼那边,有人想要香雾先生的命。”鸢季开口。
白名此时还在元宅内守院。与探香楼交易一事是鸢季一手经办的,所以此时,密室内只有元秋赢、穆云重和鸢季三人。
“在古剑山时,香雾先生看在你是元家人的份上,对你我二人多有指点。此次我们带元绵进京,也遂了探香楼一部分人的意,所以探香楼才会愿意帮我们伪造香雾先生的书信。但我们和他们之间的交易,也仅止于此。按照计划,香雾先生会被牵制在古剑山,而不是出现在宁京。”穆云重语气沉重,香雾先生死去,他也很难过。
“香雾先生本就武功高强,宁京必然也有探香楼的人接应,先生不会轻易被抓。可我派人查探过,香雾先生万寿节那日便入了典刑司大牢。典刑司的动作这么快,只怕是探香楼中有人出卖了先生。”穆云重继续说道。
“与探香楼传递消息,是我手下的人去办的,当时探香楼如此痛快的答应,现在想来,有诸多蹊跷之处。属下以为,殿下应该尽快离开宁国,回到白泽,宁国不是我们的地盘,局势也暗中变动,若是殿下的身份被发现,后果九婴众人负担不起。”鸢季想趁此劝他回到白泽。
元秋赢在密室内踱步,听着二人的话语,沉思了片刻。
“执言身为探香楼的管事之一,云重,你在山上时也是见过几次的。伪造信的事是我拜托她的,只说是想带阿绵进京游玩,她那么痛快的答应,必定也知我本意是为何,只是没有宣之于口罢了。我带阿绵进京,自然是遂了她的意,可她却一石二鸟,借此杀了香雾先生。香雾先生是她师姐,她却如此痛下杀手,此人,不得不妨。”元秋赢语气漠然。
“是。”鸢季应道。
“殿下,我和鸢季是一个意思,请殿下尽快回白泽,宁国各处的人员和账册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会留在宁京接管之后的事,你放心去便可。”穆云重劝道。
“她还病着,宁显对她的态度尚未明确。典刑司和律令司的人从水都和古剑山空手而回,宁显不会轻易放她回古剑山。”元秋赢也知自己在宁国待了很久,可他心里放不下元绵。
“她不能留在宁京,不安全。探香楼中还无人来寻她,若是真有人想要她的命,会很容易得手。”穆云重担心的说道,同元绵在山上待了五年,说不担心,都是假的。
可问题是,殿下要把元绵带在身边,那就是,要带她去白泽,可白泽,就安全吗?先不说白泽国内的势力盘根错节,便是宁显,也不会让元绵踏出宁国一步,穆云重心内担忧着。
元秋赢没有说话,他走上前拿了三炷香点着,对着香雾的棺材跪下,拜了三拜,他神情严肃,开口道:“先生放心,我会护好阿绵。”
他起身把香插进香炉,转身对鸢季道:“明日一早,便派几个稳妥的人,送先生回古剑山。还有,密切监视探香楼的动向,尤其是,执言。”
“是!”鸢季恭敬的回道。
元绵从昨日下午一直睡到了今日中午,虽午时起来吃了两口粥,但又睡下了。
元秋赢一直守着她,虽元绵没有再发烧,但一直睡觉,也让元秋赢担心不已。下午时萧郎中又来过一趟,却只说是身体虚弱,悲伤过度导致。
元绵晚间方醒,睁开惺忪睡眼,开口问守在床边的元秋赢:“几时了?”
“已经入夜了。”元秋赢答她。
“那该睡觉了。”说着元绵又缩回被子里,要睡觉。
下午时元秋赢见她睡着不忍把她吵醒,可却不能再让她睡下去了,不然非得睡出毛病不可。
元秋赢一把把她捞了起来,哄着她:“阿绵,别睡了,晚饭桃星做了许多好吃的,哥哥带你去吃。”
元绵却还是向后倒,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哼哼唧唧着:“我不吃,我要睡觉。”
元秋赢不敢硬拉着她的胳膊,怕把她拽坏了,只好把她抱在怀里,好言哄着她:“桃星做了包子,带你去吃好不好,吃饱了再睡。”
“我不饿,我也不想吃,我要睡觉!”元绵哼哼唧唧中还带着些难受的哭腔。
元秋赢只好无奈的又把她放回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
“阿绵不是想听哥哥下山之后的事吗?哥哥讲给你听好不好?”又是哄着她的一句。
元绵没有应声,好似睡着了。
元秋赢突然把她连人带被子抱起,朝屋外走去,元绵一只胳膊垂落着,被子也顺势掉了下来。
元秋赢看着怀里了无生气的元绵,依旧闭着双眼,任由他抱着,他的心尖儿不禁又涩涩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