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国子监,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进的地方。
下课的钟声一敲响,国子监的夫子微捋长须离开了教室,走时还看了某人一眼,这小子挺懂尊师重道的,他还没说什么就送了好几张蹴鞠大赛的贵宾票。
夫子对这种热闹没什么兴趣,奈何家中老妻和孙子天天提。罢了,这小子那几次偷溜逃课的事,他暂不记着了。
被他看过的那位年轻学生气质与众不同,眼神明亮,眉目带笑,就算不笑也如同在笑一般。哪怕坐在教室角落的也分外引人注目,几乎全国子监无人不认识他,赵瑾赵牧之。
赵瑾收拾好东西正要走人,身边的一位衣着质地不凡的学生拉住了他,惊声道,“听说陛下今天也会出宫看蹴鞠大赛呢,你怎么就要走了?”
此人名叫张崇,是肃国公的嫡孙,也是国子监中勋贵身份数一数二的学生了,但在与赵瑾结交之后态度大变,对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瑾随随便便折腾出的一个蹴鞠大赛,又是□□又是投票的,不但挣得盆满钵满,还得到了天子的青睐赞许。
别看他是勋贵之后,但非家中受到看重培养的嫡长子,在京中能仗着身份肆意,更多是纨绔不成器的名声,却因为跟着赵瑾折腾了一下,就得见圣颜。
回去后连祖父和父亲大伯他们表杨了一番,说他总算有几分像样了。
从那之后张崇便打定主意,赵瑾这人能耐多着呢,跟着他混有好处。
和他一样想法的人也很多,来到国子监太学不到半年的时间,赵瑾身边就多了不少拥趸和追随者,完全让人想象不到他初来乍到时被其他学生轻视排挤的样子。
谁让国子监太学乃是全天下最高学府,除了来此镀金家世背景雄厚的勋贵之后,就是从全国各地推荐的优秀学子,那个个都是拔尖的,赵瑾哪边都不沾,一个五品京官的儿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门路才能进来的。
赵瑾还在心中腹诽,他爹将他丢到这地方来,这不是让他受欺负么。
就在一年多前赵父升了一波官后,也没忘了自家儿女,把取得秀才功名后在家中富贵悠闲度日的赵瑾提溜到京城来,还给他谋了个国子监太学的名额。
赵父也挺冤枉的,他这不是担心以长子的资质考不上举人进士么,总不能像他那样拖到三十五六吧。入国子监读书便可在京城直接参加应试,另外就是不再考取功名,也可以直接以国子监监生的身份直接入仕,到时候他再为儿子谋个官缺就是了。
谁能想到他这么能折腾,还折腾到了陛下面前,赵父辛苦为官四五年,面圣的机会都不多,还比不上儿子一次性出的风光。
到现在,蹴鞠大赛已经成了京城一大盛事,月月都有,连陛下也喜欢,多次微服出行观看比赛。
赵瑾笑着道,“今天我弟妹到京城了,我得去接他们。”
张崇有些不解,牧之兄的亲人远道而来了,让下人去接就是了,也不是非要自己去,何况错过了得见圣颜的机会,多少人求之不得呢。现在给陛下留有好印象,说不定以后仕途都多了几分顺利。
然而赵瑾毫不在意,肯解释一句已经是客气了,在他心目中天王老子也没有他弟妹重要。
作为现代穿越者,他对皇帝并没有时人那么重的敬畏之心。皇帝不也是人,一个嘴巴两只眼睛的,而且都六七十一把年纪了,身体不怎么好,倒是喜欢热闹。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小妹赵容了。两年不见,也不知道小妹怎么样了,可长高了,还有二郎和三郎可好。
京城码头处,
“这船怎么还不到,难道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向来智慧多谋如珠在握的赵瑾,遇上家人的事也难免失了镇定,耐不住地踱来踱去,目光焦急地望着那一片江河。
他身边的仆人安慰到,“公子,就在这一个时辰呢,是您来得早了。”
这时远远突然传来几声高呼,“牧之兄。”
他转头望过去,就见张崇骑着马迎面而来,挥着手跟他打招呼,待到近前下马来后,赵瑾微挑了挑眉,“你不是在蹴鞠大赛那边么?”
“唉,陛下也就看了半刻钟不到,内阁那边有急事上折,圣驾便回去了。”
张崇叹了口气道,余下的蹴鞠大赛虽也精彩,但陛下一离开他也失去了几分兴致,又想起赵瑾说他去接来京的弟妹,为着与他交好关系张崇便赶过来了。
正说着话时,带有标记的江船远远驶来,抵达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