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一响,钟毓秀就走了出去,获得了观众如雷的掌声,路过奥斯顿时她飞快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并未给予她任何一个多余的目光,只是专注地盯着出场口。
坐在出场口附近的拜尔德转过身对自己的助理低语:“林淡不是在s上宣布她是这场秀的主秀吗?为什么会换成这个人?”他甚至叫不出钟毓秀的名字。
“BOSS您稍等,我让人去查一查。”助理拿出手机发送了几条信息。
拜尔德原以为第一眼就能看见林淡,现在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张英俊的脸笼罩在寒霜中,显得更加冷漠疏离。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出场口,任由每一位模特变成一道道模糊的剪影从他深紫色的瞳孔中略过。
背景音乐转换的时候,头顶的灯光也暗了下来,钟毓秀换上第二套服装不疾不徐地踏上T台。她的台步走得很有特色,步速比一般模特慢一点,还很轻柔,像一只顽皮的幼猫,一双纤细的手臂会无意识地上下摆动,像是在摘花,却不显得突兀,反倒透出一种妩媚的感觉,被粉丝戏称为“摘花手”。
穿上这条贴身的镂空蕾丝纯白晚礼服,她就像一条妖娆的蛇,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滑过。M·M的T台设计的比观众席高一些,于是所有人都在仰望她,脸上带着赞叹的神采。
她勾唇而笑,心中自得,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嘟嘟声,那是林淡。观众的视线从她的身上离开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后方,就连百无聊赖的奥斯顿都迅速正襟危坐,翠绿的眼眸于瞬间被点亮。
林淡穿着那套上裙下裤的服装出现在T台上,上身是类似于塑胸衣的设计,几根挺括的鱼骨线将她饱满的酥胸托起,并挤压出一条深沟,本就纤细的腰肢被布料勒得紧紧的,显得不盈一握,短而飘逸的前摆只堪堪遮住了她的肚脐,露出一双穿着紧身铅笔裤的长腿,长而蓬松的后摆挥洒在她身后,又逶迤而下,拖拽在地上。
她的台步稳健、大气、狂放,腰肢款摆,长腿交替,令裙摆也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像一团翻涌的浪涛。她大步而行,长长的裙摆在涌动间把铺在她脚下的血红色玫瑰花瓣都带上了半空,朝坐在两旁的宾客挥洒而去。
被花雨浇淋的宾客忍不住发出惊呼,甚至还有人伸出手,像是在接捧半空中的花瓣,又像是在挽留快要走过的林淡。他们用炽热的目光注视着她,手掌都拍得发红了。之前有很多模特从他们面前走过,穿长裙的人比比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造成如此震撼的场面。林淡的气势太强了,与她一比,轻轻柔柔走在前方的钟毓秀竟然显得那般平庸,所谓的摘花手与真正的行如风拂、步步生花比起来真是差得远了!
“上帝啊,她的鞋尖像是直接踩在了我的心上,我的心脏因为她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位贵宾向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坐在他不远处的拜尔德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心脏。
“她身上的这套衣服我一定要买下来!又酷又性感!和M·M以往的风格大为不同。身为一个狂热的M·M粉,我竟然觉得这种突兀的风格更美更热烈!如果这是孔邦晨即将为M·M带来的变革,那么我觉得他已经成功了,这里所有的服装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一件出彩!当然,这或许也是因为那位东方模特的缘故!她是我见过的最有表现力的模特,没有之一!”一位时尚界的大拿如是评价。
拜尔德立刻让助理去下单,务必要把这套裙子竞拍到手。
孔邦晨通过监控器观察着来宾的反应,隐藏在心中的名为野心的东西得到了极大的鼓舞。
林淡似旋风一般走过,而钟毓秀也完成了定点,正与她狭路相逢。看见飘洒在林淡身后的玫瑰花雨,钟毓秀优雅的表情不禁微微一僵。就在这时,奥斯顿从座位上站起来,把自己的手杖递给了林淡。
林淡不解其意,却还是顺手接了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根手杖的顶端镶嵌着一个华贵的皇冠,与其说它是手杖,倒不如说它是一根权杖。奥斯顿仿佛在为她加冕,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即便钟毓秀也在,亦不能夺走你半分光彩。
钟毓秀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她甚至动作极大地扭头看了奥斯顿一眼,目中带着不敢置信和控诉。但是T台不允许她稍作停留,她只能继续向前走,哪怕强撑起所有气场,也没有办法让脚下的花瓣为她纷飞。她不知道林淡是怎么做到的,与她在T台上较量过后她才明白,曾经的自己是多么自大。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也没有谁是永远无法被取代的,而林淡显然不是她想象中的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林淡并不在乎钟毓秀会怎么想,她径直越过对方,走到了T台的尽头,站定后用拇指指腹轻抚权杖顶端的皇冠,笑容洒脱而又坚毅。这一幕在无数闪光灯的见证下成为了永恒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