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封莫景下意识侧身望向董澈,询问道:“何事?”
董澈没有回头,尽量控制声音中的颤抖,轻声说道:“臣妾今日差点被几个宵小冒犯,臣妾可否请求殿下做主教训教训那几人。”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提出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只是不这样,她似乎无法让自己放下心中的恐慌。
封莫景顿了顿,大殿内蔓延着静默的氛围,好一会他才劝说道:“此事不宜张扬,你我皆是身不由己,若是有所动作,反而容易让人抓住把柄,从而夸大其词的往你我身上泼脏水。”
董澈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当她重新回到封莫景身侧的时候,封莫景不知为何,突然无法在继续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到底不过就是她不值当他大费周章,以她的聪慧如何不能了解。
董澈伸手轻轻的落在封莫景的眼睛上,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殿下,臣妾心悦您,只是臣妾以后不会再这般的自不量力。”
旋身离去,董澈眼前逐渐模糊,看不到来路,可是她对于这段路早已铭记于心,即使成为瞎子也能来去自如,曾经她抱着小女儿的娇娇心态面见他,后来明知道他冷心冷情,却还是抱着不该有的幻想,就是如今见识过多番诡诈的她,还是对他有那么几分遐想。
可青天白日下,她一个太子妃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靠的却是一介路人的好心救援,才能够得以脱身,这就有说不出的讽刺,她身边暗中观望的人多得是,她就不信,这其中没有太子的手下。
可是,这个枕边人没有半点怜惜于她。
果然,她就是个无足轻重之人,这就像一个引爆董澈内心炸弹的导火索。
她的身后,封莫景呆愣的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头掀起了波涛骇浪,让他无法平静。捂着心头,里面有说不出的酸涩与空落,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心悦他吗?那又有什么用处,最为不值钱的就是感情,身为皇室之人,作为一国太子,无论是何种感情,于他而言,都只是那路边不屑沾惹的杂草。
他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个董澈还是不能牵扯他半分决定。
可惜这位目标明确的太子,不知道这世上除了二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一这种算法,感情这种东西,只要心中有所牵动,就等同于蛰伏了一个虫卵,总是会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孵化,从静态变为动态,从可控到不可控。
这其中的区别,他定然会有品尝到的一天,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往往像是正在发酵的酒,不到最后,你不知道最后人们决定让它变成醇香的酒还是酸涩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