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榜前,聚精会神,盯着排行榜目不转睛的是连奚和捩臣。
然而结榜后,当看到温州鬼差的业绩一秒钟陡增六万,一眨眼就弯道超车、成为第一后,最为炸毛气结的却不再是连奚和捩臣,而是更夫。
“无耻之徒!!!”
更夫两眼冒火,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毕!首发!露,一身肥肉气得如同筛糠,颤颤悠悠。
连奚看到更夫如此生气,原本还有些奇怪。这是我们苏城鬼差的业绩排行榜,跟你毫无关系,我们都没这么激动,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但是随即,连奚就想到,更夫确实有资格比他和捩臣更生气。
过去的半个多月来,正儿八经的两个苏城鬼差,屁事没做,十天有八天在家宅着打游戏。苏城的这二十四万业绩中,有十二万是人家更夫夜以继日,通宵达旦,勤勤恳恳,不眠不休辛苦挣来的。
更夫多不容易啊。
苏骄是个苦逼的研究生,三天两头被导师差遣去办事,经常忙得不见人影。可就连他都曾经感慨过:“这胖子也未免太敬业了!”
更夫已经整整半个月没闭过眼了。
每天脚不沾地,走遍苏城的大街小巷,就是为了抓鬼。更夫也不是不回家,他还是回去的。每次回去都是饭点,给连奚、捩臣带上早中晚饭,再吹吹彩虹屁,舔一舔。一舔完,更夫就有了动力,更精力旺盛地出门抓鬼。
所以说,这二十四万点业绩,很大一部分都可以说是更夫用汗水千辛万苦换来的。
现在,功败垂成,你说更夫气不气?
连奚都对他感到同情。
更夫紧咬着牙:“大人,咱们现在就杀去温州!”
捩臣冷笑:“呵,走!”
更夫应声:“是,走!”
被他们两抛在身后的连奚:“……”
等等,不是,你们就打算这么走去温州?!
连奚无语至极,赶紧把两个同事拦下。被拦下时,捩臣和更夫还满脸不情愿,捩臣虚着眼瞄连奚,就差把“你毫无上进之心”七个字写在脸上了。
连奚无奈道:“去温州,总得有个去法吧?温州离苏城还是挺远的,几乎隔了一整个浙省。从高铁走的话……胖子,你有身份证吗?”
更夫的名字据他自己说已经不可考究,连他自己都忘了。所以众人都叫他胖子。
更夫皱着眉,问道:“大人,身份证为何物?”
得,又是一个不和新时代接轨的黑户!
连奚:“没身份证,那高铁就坐不成了,长途车也不行。看来还是得租车。”
唉,干脆以后还是买个车算了。
叹了口气,连奚也不拖延,他立刻打开租车软件。多亏网络时代的便捷和发达,凌晨半夜,三人都很快租到了一辆车。事不宜迟,连奚直接载上捩臣和更夫,将手机地图调成导航模式,直接冲温州而去。
“坐稳了,系上安全带。”
双目微微眯起,连奚一脚踩下油门。
黑夜中,一辆轿车乘风而过,划破夜色,直直地驶向南方。
三人抵达温州时,已是清晨。
天色微亮,东方的地平线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鱼肚白。城市渐渐苏醒,街道上到处可以看到拎着早餐赶地铁、赶公交的年轻白领。
连奚将车停在一座路边停车场,三人下了车。
从苏城到温州的一路上,三人已经商量过,该如何找出温州鬼差。
不同城市的鬼差之间,并没有任何互相感应、寻找的法子。之前无锡小鬼差也曾经跑到苏城地界,找到了连奚和捩臣。但那是因为他运气好,找了一晚,便找到了两人。
温州很大,想要在这座现代化都市里找到一个人,难度极高。所以连奚想了一个对策。
“你曾经说过,温州鬼差的无常证,不是劣质山寨版,而是江南道黑无常的无常证。”
更夫点头:“对,是我同事的无常证。那小相公上来的时候,软磨硬泡,哄得我同事借给他的。”
连奚笑了,接着道:“既然如此,事情就简单很多。劣等无常证,一次只能发射出一道指引金光,还是随机的。正宗的江南道鬼差证却可以一次性发射一百道金光,在100这个还算庞大的基数下,哪怕再随机,都一定能指引出一道非常粗的金光。”顿了顿,连奚看向自家同事:“温州鬼差也算非常敬业了,他保持了很多年的排行榜第一。”
捩臣望着他,也笑了:“你要用一道特别粗的金光把他勾引过来?”
连奚笑道:“对。”
温州鬼差非常敬业,他的敬业程度甚至可能不比更夫低多少。
既然如此,那他每天一定会出门抓鬼。拥有正宗鬼差证的他,甚至可能不是晚上出门抓鬼,而是和更夫一样,24小时不休息地抓鬼。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有一道非常粗的金光出现,温州鬼差会不会放过呢?
答案是必然的。
更夫这下也懂了连奚的意思,他嘿嘿一笑,露出猥琐的表情。
三人不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