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又能如何?能冲到刑部里去救人?还是上书皇上,说他报的军功经不起查?这些人敢滥用私刑,就在寻缝子。
公主府上门人再愣一回,郭将军又退回去,是往里面报还是不报?还没有报,见汤琛出来,这是大帅的整一个儿心腹,门人正要开口,汤琛沉稳地道:“我看到了。”
他匆匆上马,追着郭朴而去,在不远处追上郭朴,拍拍他:“找个地方去喝一杯。”路边有酒楼叫“迎宾”,楼上雅间内刚坐下,郭朴就红着眼睛拍案而起:“这是为什么?”
“等!”汤琛眸子深深,缓缓吐出来这一个字。郭朴半起的身子慢慢落座,忽然抱着头伏在案上,只觉得眼眶里酸涩,却难以挤出泪花。
汤琛轻声道:“厚朴,这不是耍孩子脾气的时候。你切记,你和虞临栖好了一场,不能白好?”郭朴痛苦地摇摇头:“我只想再揍他一顿!”汤琛回想大帅的话,果然又让表兄猜对了。廖大帅沉稳如战时:“去看看厚朴,免得这小子心里扭不过来。”
“你前程如锦,不要乱了自己前程。”汤琛得把廖大帅的话传到位,再道:“公主说,几时你家请女眷们,记得给卢家下贴子。”
郭朴瞪大眼睛:“什么?”他嘴唇嚅动几下:“我要不要去八抬大轿接?”汤琛呵呵笑着:“看看你,又孩子气了。”
“我不答应!”郭朴憋着气,把家里长辈抬出来:“我祖父说,不能再往卢家来往,我母亲说,不许和卢家走动。”
汤琛圆滑地道:“他们不是不在?你不乐意,让你妻子出面就是。”郭朴忽然没了声音,只有他不忿的一双眼睛在这里。
他心里憋闷无从发泄,从酒楼上下来,去滕家找滕思明,说是还没有回京。再拖着步子想去何文忠家,又怕自己泄露出来。
外面磨蹭到月上高空,凤鸾才听人回话:“公子回来。”念姐儿和二妹才洗过,摆出凉榻在院子里等父亲。见说回来,二妹先要去找郭朴。
去了一回不乐意回来:“父亲说累了,要喝酒,让我回来。”凤鸾让人安排酒菜给他,哄着女儿们睡着,自己往书房里来看郭朴。
隔得不过一个亭子,窗外见郭朴对月饮酒,眉头锁着,似有不悦。他想着明天还要去见虞临栖,就烦得不能自己。
凤鸾不喜欢的人,一个卢家,一个虞家,身为丈夫为妻子添烦忧,郭朴无办法安生进来对凤鸾说。
闷酒再下去一杯,想到明天还要去见虞临栖,郭朴恨不能找个人打一架。这不是朋友交好中忽然断掉,再重接旧缘。
原本不想处的一个人,又要去接近。郭朴觉得自己当奸细本事一定不行,他只想溥衍虞临栖这一回。
无意中往窗外看,见亭中有人影子翘首往这边看,却是凤鸾。郭朴丢下荷花盏,惊觉自己在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