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停下来的理由,是郭朴每每到这种时候,就会想起来自己不懂,要是急着办事儿,那是两个人都稀里糊涂吃苦头。这种话他以前听人吹牛的时候听过,此时不是圆房那夜,还是收敛的好。
手是缩回来,人依然不客气,把凤鸾放在自己腿上,摸着她耳朵问:“后来怎样?”凤鸾神酸骨软,伏下来说了实话:“后来那客人买了我的东西,我怕说出来你会怪我。”郭朴只笑了一声,就发现自己不应该助长她这心思,把那耳朵提一提:“以后还敢不敢?”
凤鸾没有说不敢,她重新坐起来,面上还带着刚才的红晕,说出来娇滴滴却显得有主见:“朴哥我有话对你说。”
“你还能说什么?”郭朴毫不客气地道:“你那间铺子以后归我了。”凤鸾原本跪坐着,一听这话直起身子道:“不行!”
郭朴眯起眼睛,把一根手指头放在凤鸾鼻子上,点上一下,再点上一下,凤鸾随着这一点一点,眼睛眨几眨,再就双手握住这只大手,诚恳但固执地道:“我的铺子是我的!”怕这话不清楚,凤鸾再道:“是我的私房!”
房里一下子凝重,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郭朴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凤鸾,凤鸾觉得鼻子尖有些冒汗,再就觉得额头也有些沁汗珠子,她恳求道:“你要不要我,我得有个活路。”
“你放屁!”郭朴骂过以后,觉得这话粗了,见凤鸾涨红脸,郭朴冷冷道:“我给你私房太多,才有你这一出,你不嫌丢人,快把我的人丢光了!”
笑话,这又是一桩笑话。宁远将军病得被京里小姐退亲,家里一娶三个,任是谁听到都是和卢家在赌气。
三个人好也罢了。曹氏引出来京里大理寺击鼓的一件官司;汪氏黑手往家里伸;只有一个凤鸾,平时算是郭朴离不开的人,只想着存私房。
这个笑话要是完全清楚的传出去,不能算小。
郭朴阴沉着脸仰面躺着,又在生气;凤鸾坐在他旁边,想说什么又张口结舌。见郭朴疲倦要睡,蹑手蹑脚要去取被子,郭朴喝住她:“且住!干什么去,我还没有让你走!”凤鸾陪笑:“看你睡,我给你取被子盖。”
郭朴哼上一声,凤鸾拉他起来:“要睡床上去,你病了,又要骂我。”郭朴被她拖着,懒洋洋还有不情不愿到床边儿上,站在那里不动弹,凤鸾收拾铺盖,见郭朴还不解衣,过来踮起脚尖从颈下给郭朴解衣,再给他去腰带去外衣,去了鞋子打发他睡下来,郭朴喊她:“坐床边儿上和我说话。”
凤鸾坐下,郭朴道:“我给你私房,你把铺子给我,我买下来。”凤鸾异常固执:“不行。”想想郭朴打起人来厉害,机灵的一跳到地上离床几步远,郭朴要笑,重新喊她:“过来过来,死心眼儿,我给你私房难道不行?”
“不行,这铺子是给父母亲养老用的,不管挣多少,全是他们的。忠伯年纪大了,不开铺子让他哪里去?”凤鸾站那里不动,和郭朴据理力争,话一往下去,就出溜到别处去,她又异常认真:“你以后不要我。”
郭朴虎地一下子坐起来,凤鸾的硬气一下子消失不见,往后面就退。郭朴又睡下来,手枕在头下面淡淡道:“你要装硬气,就硬个样子出来。”
“我打不过你。”凤鸾咬着唇:“是你让我说的。”郭朴失笑:“你就差打得过我,我这将军给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