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朴一言难尽,又要忍耐不让母亲看出来免得她担心:“母亲说得是,这话我会和祖父说明白。汪氏,我还存着放她一马的心,过几天回母亲话,怎么处置她,只看她知趣不知趣。”
郭夫人默然:“我儿,你心里有什么忧愁有什么愤怨,只管对母亲说。”
郭朴迸出泪水,艰难地忍着泪水,再艰难地道:“到时候……会回母亲。”他从小就是这样,不想说的话自己只放心里,没得到答案的郭夫人安慰他几句,出来想想去看凤鸾,打算再安慰她几句。
被朴哥打了又被朴哥吓了,凤鸾肯定很难过。自己起生意这事郭夫人和郭朴都不动怒,生意人家出身的人,很是了解有自己的生意,自己才能安心。
郭朴生凤鸾的气,是凤鸾隐瞒自己,再就是汪氏的事她知情不报,只便宜她自己抢客人不亦乐乎。
郭夫人行过汪氏房外,里面五巧哭声嘤嘤不止,郭夫人不悦地停步,命人去交待她:“做错事打两下子,值得这样大动静。”
五巧不敢再说话,泪眼汪汪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关节处已经被拶得皮破血出。回到房中,就开始红肿,疼痛更是一波又一波。
没了汪氏,五巧像没头苍蝇,没了主心骨没了主意。
凤鸾在房中都来不及哭,她又惊又疑又愁又惧,公子话里的家贼是指汪氏的铺子还是指七巧偷东西?
指汪氏的铺子,那凤鸾也有份。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都愁容不展,最恨的七巧走了,可总感觉风雨就在眼前。
“凤鸾。”郭夫人唤着她过来,凤鸾急忙下榻来行礼,见郭夫人还是和气,凤鸾悄悄放一点儿心。
郭夫人携着她的手坐下,面上全是慈祥:“你心里有话有事儿,可不能瞒着朴哥。他寻常不发脾气的人,发作起来家里没人拦得住。”
“母亲,我知道了。”凤鸾怯生生,手在郭夫人温暖的手心里才觉得好些。心里一瞬间转过成千上万回,凤鸾打定主意还是不说。
这是自己的私房钱,今天并没有打自己,或许公子不知道;七巧只是偷东西就被打被卖,公子要知道自己的铺子和家里作对,他还能客气?
不管如何,私房钱是第二条路,凤鸾打算硬着头皮下去。看出她的心思,郭夫人再开导她:“不是以前只让汪氏到铺子上,是朴哥要人陪。凤鸾呐,汪氏和曹氏是母亲我相中的人,只有你是朴哥自己相看中意。我做母亲的,不能把他相中的人不陪他。”
凤鸾听直了眼睛,她也猜到是这样,可听郭夫人再说一遍滋味儿不一样。郭夫人抚着她的发丝,再笑道:“朴哥并没有亏待你,他疼你呢,铺子上按月有月银,年底有分红,你不去没有,朴哥拿自己的钱给你补了这一份儿,你看看,他是不是很疼你?”
这话引出凤鸾的羞愧,她犹豫不决,差一点儿开口时,外面有人催郭夫人:“请到铺子上去。”郭夫人丢开凤鸾的手,站起来笑道:“你别怕,有话实对他说,不会再打你。再要打你,你来寻我。”
凤鸾嘴唇动几动道:“有些事儿,是不得已……”郭夫人对她笑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