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大人不放在心上,瞪起眼睛骂:“怎么会!没有接到过兵的公文!”报信的人冻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一下子来到暖和屋里,发抖打着寒噤,再吸溜着鼻子重报一次:“大人不信,您自己去看!”
他加重的语气让校尉不悦,又明白他说话的重要性。校尉站起来朝头给报信的士兵一巴掌,粗声大气骂道:“老子自己看,要不是,拿你的脑袋当夜壶踢!”
说着大步走出去,挨打的士兵在他身后不服气。仿佛感受到士兵的怨气,校尉回身怒吼:“不服气的,回家去睡热炕头,吃你老子娘的去!”
这样一说,士兵只能陪笑:“不敢不服气。”再对城头上做一个请的姿势,挺直身子道:“军情紧急,大人请快去看!”
校尉大大咧咧嘀咕道:“这里要有军情,京中早就告急。要发兵的,不打京里打这里?”外面雪积得很深,校尉深一脚浅一脚走得不耐烦。
没走两步,校尉也变了脸色。他手下全是乡勇团练,他这练兵的人却是战场上经过的。耳边的声音是熟悉的马蹄声若奔雷声,还有整齐一致的跑步声。
他刚大惊说一句:“取我兵刃来!”见白茫茫雪中已经出现来人,为首全是枣红战马,足有二、三十匹。
雪中人行尚难,这些马却是旋风一样奔至城门口。守城的四个乡勇溜号走两个,说是回家看孩子。还有两个惊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下意识的把手中长枪一摆,交叉挡住去路。
枣红战马往两边分开,奔出一个大汉,厉声喝道:“将军杨英,往宁远将军郭家喝喜酒的!”再手一摆:“开!”
他声若惊鼓,是什么将军都没有人听得清楚,全被他这威势震住。
两边战马上人不再客气,“呛啷”数声剑鸣,一排明晃晃的长剑出鞘。架起长枪挡住去路的两个守城乡勇,吓得屁滚尿滚,原本应该验腰牌、问个话,还没有出口,见长剑到了近前,手中长枪被打,几乎飞出手去。
“哗啦啦”马挂鸾铃声响中,骑兵们护着杨将军飞骑进城。后面的步兵也不客气,“咣咣咣”随后进城。
这“咣咣咣”地声响,是士兵身上挂的水壶和宝剑敲击战甲声。
他们只有背影时,校尉大人才醒过神,觉得没有面子,过去骂两个守城乡勇:“娘的,你们验过没!”
一个乡勇结结巴巴地道:“他掏出腰牌一晃来着,没看清楚就进去了。”校尉的脸气得快成猪肝色,另一个讨好地道:“大人您不用生气,好歹也是掏出来给咱们看了。”
“啪”地清脆声响过,是校尉一个巴掌打在他面上,跳脚骂道:“你看清楚了是哪个!混蛋,混蛋!”
正跳着脚骂个不停,手捂着脸的这个乡勇也结巴起来,他一只手掩面,另一只手指着城门外面:“来,来,来了,了……”
另一个乡勇也往外看,大惊失色,抱着手中长枪不知道站哪里,口中急急道:“大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