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看了我一眼之后,才跟着回应道,“从早上到现在,苏总监的办公室门一直是关着的,貌似还没有来。”
秘书的话刚说完,林薇就笑了声,话虽然是对秘书说的,但是,眼神却看向了我,“这么巧啊?苏总监大概是能掐会算吧?怎么什么事情到了他的手里,就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或者消失呢?”
其实,林薇的话我没怎么听进去,乍一听到苏墨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脑海里只是浮现出昨晚我们两最后的不欢而散,加上后来没有见苏墨回家,对他反而生出了些担心。但是,我想苏墨那么大个人应该不至于因为我莫名地提出个想确立关系,没说明白到底是因为对他的感情更多一些,还是对他的利用更多一些,他就在第二天任性地给我上演这么一出戏吧?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林薇恼怒地推了我一把,“林依依,发什么呆呢?你可真会选时间发呆,一提到苏墨你就魂不守舍了是吧?你现在立刻联系苏墨和其他几位老股东,了解一下那几个涉及到跳槽风波的中高层管理者的动向,下面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如果下面的动静要是闹的大了,你在上面也不要乱了阵脚,多听那几位老人的意见,他们都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
不得不说,在危及到宁宇的关键时刻,我姐还是很有大将风范的。她说完了,转身就要往下面走,我有些担心地想跟着一起下去,被林薇给呵斥回来了,“你跟我下去能干什么?作为财务总监,这件事情我有说话的立场。况且,应对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心里有数,你马上着手去做我刚才交代你的那些事情。”
临走出办公室之前,林薇又叮嘱了秘书一句,“我知道,你就是林增年的眼线之一,我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报告之列。但是,今天这事你暂且先不要告诉你们林董,我担心他一个激动再倒过去了,那就真的是乱上加乱了。等我把底下那波人搞定了,我会自己跟他具体谈的。”
秘书被林薇这么直接点破,脸色稍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知道了”。我姐下去后,我便立刻让秘书把涉及跳槽风波的几位中高层名单拿过来。因为我对宁宇的不甚了解,还让她简要地给我概述了一下每个人的履历、性格特点和平时在宁宇的交际关系。做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之后,就准备到各部门就转悠一圈,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就顺便拿出手机给苏墨打了过去。
但是,电话通了很久还是没有人接听,正要进电梯的时候,秘书却拉了我一下,指着苏墨的办公室方向,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林董,我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铃声传过来。”
“是吗?”听到这话,我脚上的动作比我嘴上的还要快,话还没说完就三两步地就跑到苏墨的办公室门口,敲着门喊道,“苏总监,你在里面吗?”
没有反应,我又敲了好几遍,口气也略显不悦了,“苏墨,我是林依依,开门!”
依旧没有反应,瞪了秘书一眼,怀疑她是不是幻听了。她示意我再打一下手机试试,我有些怀疑地拨起了苏墨的号码,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我想我昨天才在依尘吓坏了一枚小鲜肉,今天就到宁宇来用如此猥琐的动作探听男下属的隐私,传出去我林依依的名声是真的没有了!不过,依稀间我似乎也听到了一阵阵熟悉的铃声,于是,便在秘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一脚踹了上去,“苏墨,你他母亲的在里面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呢?你不会是在宁宇的办公室里做兼职吧?开门!”
秘书站在旁边,对我略显激动的反应有些吃惊,默默地转过身去找备用钥匙去了。等她拿了一大串钥匙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她手里夺了过来。哆哆嗦嗦地却又搞不清楚到底哪个是用来开苏墨的办公室的门的,便不由地开口教训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钥匙都绑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一个一个地分门别类好?”
秘书大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用力夺了回去,“林董,我来吧,其实这上面都有标注着号码。”
说着话,她就已经拧开了门了,我把她往旁边一推,就快步走了进去。抬头扫了一眼,却没有看见苏墨的身影,秘书弯了弯腰,然后指着桌子下面,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发现苏墨坐在地下,靠在墙壁上睡着了,我心想这人最近是对木地板情有独钟吗?
走了过去,踢了踢苏墨的腿,“苏总监,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这张照片拍下来放到宁宇的首页通报批评了!”
踢完了苏墨还是没什么反应,我又补了几脚,还是一样。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立刻伸手探了探苏墨的鼻子,“嗯,还好,还有气!”
但是,靠近了苏墨的身体,除了熟悉的那种干草的清香以外,还有淡淡的烟酒混合的气息,虽然不浓烈的呛人,但还是能闻的出来的。摸了摸苏墨的手背,透彻的凉意就从手心传来,我让秘书赶紧打急救电话。救护车来的时候,底下的人还没有散尽,我跟着苏墨和医护人员一起去的一楼,还听到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林薇有些脸色不善地瞟了我们这边一眼,但是,被人团团围住,她也没有机会再多说什么。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我才发现一路上我都紧紧地握着苏墨的手。护士问我关于他的身体情况、病史和过敏史的时候,我除了知道他胃不好以外,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遭到了强烈的鄙视。但护士还是把苏墨的下肢抬高,头摆到侧位的位置,我也不懂这是为了干什么。就听到他们在那里念念叨叨的:初步判断应该是胃出血引起的晕厥和肢体冷感,病人的血压也偏低。
看着苏墨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便把他的手放在脸庞上蹭了蹭,低着头闭上眼睛轻声地说道,“昨晚回去我也想了想你问的那个问题,到底几分是感情,几分是利用。你要说跟宁宇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敢承认,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但你要说完全是因为宁宇,也不可能,我没有林增年和林薇那么爱宁宇。但是,苏墨,你不是一直都很了解我的吗?既然了解就应该知道,对于林依依来说,说出那么几个字有多难吧?”
说完之后,除了“滴滴答答”的仪器声和救护车的声响,也没有别的什么回应。我把苏墨的手放置在在两手之间搓了搓,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地说道,“也许我是在自己骗自己,骗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宁宇,也许正是借着这个契机才能轻松地说出口。苏墨,而你可能既紧张又亢奋又有些不自信,所以,才紧抓着我不放地问,是不是?嗯,肯定是这样的!”
我在那里像个神经质一样自问自答着,对面那医生和护士的表情感觉好像我比躺在那里的苏墨更需要得到救治一样。我大概是觉得自己想通这一点太不容易了,以至于握着苏墨的手都不自觉地用力掐了下去,只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林依依,不是自己的手,掐着不心疼是吧?”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苏墨微微睁开了眼睛,我就像是看到人起死回生似地夸张地掉了滴眼泪。苏墨用一种鄙视的眼神扫了我一眼之后,就开始自己回答医生的问题,看那大脑清醒的样子倒像是完全不需要救护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