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裴黎用力掰开薄衡的手,但是没有成功,“你先放开我,你大衣还没有脱呢,上面还有雪,屋里温度高,一会儿化了衣服就湿了,你先去换身衣服。”
“你还知道我身上有雪呢?”薄衡说:“我从郊区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过来,庄园的观光车要五分钟,我连五分钟都等不了,直接就跑了过来,淋了一身雪。我就是为了早点见到你而已,你还对我这副表情?”
“难道你不想要见到我吗?”薄衡语气中的怨气越来越重。
“我没有……”
裴黎抿着嘴唇,脸色有些平淡,“你先去换衣服。”
“裴黎!”
薄衡这话中夹杂着火气,他瞪着裴黎,“你到底怎么了?从小城回来就这么一副模样,要死不死的。总是对我这么一副表情,是你自己愿意跟我一起回来的,不是吗?既然都回来了,为什么还这样!”
“那你想要怎么样?”
裴黎用力掰开他的手,转头看着薄衡。
与薄衡满是怒气的表情不同,裴黎的表情是那样的平淡,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面对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人一样。
“像你收养的情妇一样,对你体贴入微?对你的话没有一点儿反驳,全部听从?还是根本就当个哑巴,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提供需要,不需要的时候安静如鸡?”
“裴黎!”薄衡紧紧皱着眉头,“我只想你能给我一个好脸色!”
“我哪有什么好脸色?”裴黎看着他,“我本人连选择权都没有,我脸色还没有选择权吗?”
“你……”
薄衡咬着牙,“本来赶回来是为了跟你温存的,不是跟你吵架的,真是没意思!”
薄衡扭头往外走,裴黎也紧紧抿着嘴唇。
他看着薄衡的背影,“我本来就没意思。”
走到门口的薄衡停了一步,他的拳头紧紧攥着,猛地摔上了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回来的第一夜,乱七八糟。
裴黎的心情说不上的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忍够了,已经到了“叛逆期”,不想要继续再忍受下去。
他可以留在小城镇,就是不肯跟薄衡回来。
可是他不回来,薄衡又要跟在他身边耗着他,薄衡身后还有薄氏企业,还有那么多的责任,薄衡可以不顾忌,他又不能不顾忌。
他顾忌薄衡,顾忌一切,可是回来了,又回不到从前一样,忍受一切的时刻。
顾忌,但无法忍受。
裴黎在矛盾中纠结,在选择中沉沦。他无法乖乖的放弃自己,陷到薄衡的怀抱,也无法做到真正的自由,不再顾忌一切。
纠结,将裴黎折磨生不如死。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孤单又绝望的夜,内心全是反骨,身体却无能为力。
——
大年三十,团团之日。
即便是禁烟火的京都,也染上了过年的喜庆。
庄园早早就在张罗了,自从薄翼天被踢出董事会之后,章海就搬出了庄园,成立了一个披皮公司,虽然说是保镖公司,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清道夫的另一个称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