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胸口,他转身走到露台上,看着妻子毫不留恋地开车离开,直到车已驶出了视线,他还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盛夏的阳光照在脸上,短短的片刻,面部已经有了灼热之感。他摸摸脸,忽然意识到,很久之前,他站在这里问妻子的话,其实答案是那么明显。
他问:“在看什么?”
那个纤细的如同少年一般的妻子用眼睛对他说道:“看什么?当然是在看我的丈夫呀。因为不敢靠近,所以只能在这里看他离去的背影。”
温凛掩面苦笑了一下。
又是哪一个自以为是天下一等一聪明人的人,把这误认为是妻子在看远方的恋人?
三生石戒指中间那颗钻石在火辣辣的阳光下闪了闪,像是他脸上一颗夺目的泪。
那晚傅观宁回来得很晚。
这么晚,本来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他玩到七点之后,就成了孤家寡人——父母为了避暑出国去了,姐姐虽离他近,却也是上午见过后下午就要出差去别的地方;跟着练车时认识的几个大学戏剧社成员约完一场话剧,他们又得赶着回学校免得遭查宿,于是他送了他们一程……
这之后,他便一直坐在一家咖啡店里看书。
书没什么好看的,到后面只是摊开放在面前,然而为了避免跟温凛有不愉快的对话,他硬是借着充电宝玩手机玩到店快打烊才走。
把车停在院中,他在寂静中开门,到玄关换鞋。
玄关的灯应声亮起,他面向鞋架旁的简易立柜,那里面放着冬季的鞋靴。一只手撑在柜门上换了鞋,他抬眼的时候发觉柜顶的花瓶被换成了好几只玻璃杯,杯子里各开了一朵红莲,餐巾做的,叠得很漂亮。
傅观宁抿一抿嘴唇。
他想要餐巾花的时候,温凛急着要他搞“婚外情”。
他想要一声交待的时候,温凛在玩失踪。
他想要温凛拉住他拖起行李箱的手的时候,温凛没有挽留。
现在餐巾花有了,每天的去向都交待了,三番四次来挽留他了,他却已经想放下这段感情了。
那些错过的时机,对他而言,也是一样的可惜。
心上被打了孔,没东西能补那缺漏。疼是不疼了,只是穿堂风过来补漏时,他觉得凉。
迈着沉重的步子,傅观宁回了卧房,一如往常换衣洗漱。
洗过澡,他习惯拿些喝的补充水分。走到房间里的冰箱前,他看见上面贴了一张便签纸,是管家的留言,说是留了特制的水果茶在冰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