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凛拿着诊断报告开车回到家,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对着那几行潦草的字体看了又看。
越看心越沉。
前一阵他还觉得邵一成因为工作掉头发是能力太差,结果今天他也被判成了病患。
还是个重病病患。
如果爷爷知道……
不,爷爷不会知道,也不用知道。这件事要连徐伯一起瞒。
他摇摇头。
邵一成也不能知道太多,不过他应当是不会把事情泄露给爷爷的,他的唯一作用是把风……
他的脑袋没有停歇,一直在想这些事,手指却慢慢点到和妻子的聊天界面上。
“观宁,我病了。”
他看着前面很多很多红红的未发送成功的标识,就那么发了出去。
他闭上眼睛,无力地倒在床上。
以前他生病的时候,哪怕是硬撑着一句话不说,妻子都会细心注意到,让邵一成提醒他吃药,拿精油过来给他按摩,提醒他晚上要用睡袋,不要着凉滚到地上。
现在他想对妻子说,却是不敢说了。
正想着,手机一震,他一看,刚才那一条居然发送成功了——大概是妻子第二次拉黑他一阵,认为他不会再烦自己,所以又将他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他擦亮眼睛坐起身往下看,妻子这样回复道:
“钱打给管家了,让他带你去看医生吧。”
刚跃动的心又沉寂下去,温凛点了妻子头像去看朋友圈,那里也对他开放了,一张图里很多个不同的饮料杯碰在一起,下面有一桌子菜,是傅观宁和驾校认识的几个朋友在外面吃夜宵,看起来很愉快。
温凛小声说:“你也不问问我是什么病。”
双目一热,他感觉有什么一阵一阵卷着自己的心,心脏跳得艰涩,他想这到底是失落还是伤心?
门被敲响了:“孙少爷,是我。”
温凛闭眼缓了一下,背对着门坐好,把诊断书藏到被子底下:“有什么事站门口说,我要睡了。”
“傅先生发了一笔钱过来,说给你用。”
“数额是多少?”
“一千两百元整。”
一千二,还不够线下找一次程医生的钱。但在妻子眼里,这些足够打发他,不管他得的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