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奥拿着胳膊粗的香肠,肚子叫得更响了,却迟迟不肯下嘴。
秋言:“不用给我留,快吃吧。”
“这么多东西你到底是怎么藏的?”尼奥一脸嫌弃地瞟了眼他的裤_裆,“要是放在那里,我可不吃!”
秋言笑道:“这都被你猜着了,我跟你讲,不光揣了半天,还一直摩擦来着。”
尼奥感觉胃里的酸水直往嗓子眼反,就快吐出来了,他一气之下把香肠丢还给秋言:“你还敢再恶心点吗!”
弟弟犯蠢,伊莱亚特实在看不过去,终于从窗边走到秋言身畔,拉了拉他小腿位置的裤料:“你没看见油渍吗,香肠一直藏在这里。”
尼奥知道自己又被秋言耍了,向他摊开手掌:“……给我。”
秋言一脸坏笑:“叫爸爸就给你。”
“你!”
秋言故意把香肠贴着鼻尖狠狠吸了口气:“哎呀真香啊。”
咕噜噜,尼奥的肚子再次抗议起来,他犹豫再三,把心一横,满面苦大仇深地叫了声爸爸。
“乖儿子。”秋言露出得逞的奸笑。
看着他俩像同龄人一样打打闹闹,伊莱亚特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看守像拆违建似的打开门,睡梦中的三人立时吓醒,连早餐都没吃上,就被带到演习场打扫卫生。
不清楚是不是狮王有意安排,看守让三人站在场外观看上百名士兵训练剑术,大概是为了在气势上压倒邻国“来宾”。然而秋言兴致缺缺,心道这群野蛮人毫无美感的展示比我们国_家的阅_兵式差出好几个珠穆朗玛呢,有什么好显摆的。
倒是伊莱亚特他们兄弟俩看得颇为仔细,与其说是参观不如说在偷师,尤其是尼奥,秋言发现他背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地动起来,似乎在跟着敌方挥舞剑柄的方向发力,忍不住调侃:“你不是练长_枪的吗,怎么又准备耍剑了?”
尼奥没听懂他的谐音梗:“得想办法破了他们的剑阵,交战的时候才能少阵_亡些兄弟。”
秋言发现自己低估了尼奥,一直以来总以为他是个唯我独尊的王二代,没想到这孩子的心还挺善良,在囚车里他用藤萝球替自己挡石子那回也是这样。
等士兵训练完毕,演习场空了出来,看守催着他们三个抓紧时间干活,自己则坐到树荫下小憩。
秋言佯装认真打扫,慢慢往灌木丛移动,尼奥和伊莱亚特两个人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制造干扰声音,好像三个人在一起清扫落叶。
秋言顺着灌木丛一路搜寻,很快找到掩盖在层层叶片底部的下水道入口,他搬开井盖,看着下面黢黑一片的隧道,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壮胆,沿着嵌在石壁上的U字形铁钉爬了下去。
想起从塞伦手上逃走的那天也是走的下水道,只不过那次还能变成兔形,自由穿梭在狭窄的区域。相比之下这次就费力了许多,大概下行三分钟才重新踏上地面。
洞底伸手不见五指,百宝囊又被狮王收缴了,秋言手上没有照明工具,好不容易习得的雷咒又用不出来,他只好凭着对特效师建模的印象小心前行。既然地牢要用到排水设施,那么逆着水流的方向走准没错。
这一次的下水道之行很顺利,路上连半只水耗子都没遇上,推开最后一道泄水的闸门,秋言成功来到地牢。
原以为牢里会有重兵把守,出乎意料的是绕开五六个警惕性极低的守卫之后,大有长驱直入的可能性。秋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地牢深处的拐角附近关着一大群人,都是剧团的男性成员,他们个个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看样子也遭了不少罪。
秋言躲在木桶后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守卫短时间内不会过来才悄无声息地溜过去。
有人看到秋言,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像是要叫出他的名字,秋言赶忙示意他们噤声。
布拉基最先冲到铁栅栏前,握着秋言的手,激动的声音压到最低:“Myqueen,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秋言:“别怕,狮王已经答应我会放你们出去,只是全部放出还得多等几天。”
布拉基:“你是溜进地牢的?”
秋言:“算是吧,我得赶快离开咱们长话短说,后天会先放走一人,剩下的三天放一个,布拉基你先走。”
布拉基拼命摇头:“先让我的团员走,我要看着他们都平安无事再离开。”
“不行,你要帮我做件事。”秋言反握住他的手,把昨天写好的纸条塞给他,“给鼬王捎个东西。”
布拉基似懂非懂:“我带着你离开鼬国,鼬王肯定恨死我了。”
秋言:“你告诉他是我让你去找他的,他不会为难你。”
布拉基:“鼬王真的会原谅我吗?”
秋言正要点头,一柄剑神不知鬼不觉地贴上他的脖子。
“鼬王会不会原谅你我不知道,狮王肯定会大发雷霆。”
这声音响起的频率虽然不高,但秋言绝对不会认错,他缓缓回过头,看清身后之人的脸,正是不久前还在帮自己打掩护的伊莱亚特!而且他持剑的那只手,腕上的铁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