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故意不让人辨清似的,可希斯塔还是听见了,恍惚间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汇进一股涓涓暖流,那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鼻子微微发酸,说起话来舌头都打结:“是,是啊,你不说,我,我都忘了,哈哈哈。”
咕噜噜。
休伊整理好衣服,遮住烫伤,拾起麻布袋子重新递给希斯塔:“吃吧。”
不能辜负孩子的一片好意,希斯塔一手烤鸡一手红薯,以风卷残云之势快速下肚,抹着嘴边的油花赞叹道:“真好吃。”
他那副狼吞虎咽的吃相绝谈不上赏心悦目,可休伊从头到尾目不转睛地盯着。
“怎么有股烤鸡的味道?糟了,有人进来了!”门口传来守卫的惊呼,紧接着是飞奔而来的脚步声。
两人皆是一惊,地牢仅有一个出口,连窗户都没有,牢房中空无一物,休伊根本没地方躲藏,到时候守卫发现有人私自送饭,向狼王禀报,共_犯难逃严惩。
奔跑的回声每近一步,休伊的脸就白上一分,希斯塔一把拉住他细条条的胳膊,悄声说了句“过来”。
几分钟前,隔壁女牢吵得热火朝天,任守卫如何劝阻也于事无补,有人提出给她们戴上枷锁,但塞伦并未采纳,他认为这两人的罪行充其量关几天就能放了,便命令守卫将两人分开关押,一人关在地牢尽头,一人在门口,让她们见不到彼此的脸。
预留够休伊进出的时间,塞伦才离开女牢,出于谨慎,他同守卫一道去男牢视察,万一休伊没及时出来,自己好帮他们打掩护。
“不仅团里的女骑士仰慕你,连市民也如此疯狂,塞伦大人真是太受欢迎了。”守卫在前面领路,对塞伦说话的语气和讽刺希斯塔时的截然不同,充满了敬佩。
塞伦没有答话,对他来说受欢迎是好事,但要改变在家族中的尴尬地位,光靠这些远远不够,他需要用战_功证明自己。虽说师兄看上去散漫放纵,没有半点骑士的严肃守纪,但他却是整个骑士团里立功最多的,如果不是闯祸太频繁,功过相抵,他应该是团里最有威望的人才对。
在回来的路上,塞伦曾经复盘在狮王宫殿里发生的一切,塞伦相信即便师父没来,希斯塔仍能全身而退,至于自己,塞伦没有绝对把握活着离开。也许希斯塔在战场上的身先士卒,和平时的屡教屡犯都源于强者的自信。一番分析下来,塞伦认为自己和师兄的差距不但没有缩小还越来越大。
他正想着,前面的守卫突然跑了起来:“怎么有股烤鸡的味道?糟了,有人进来了!”
塞伦暗道:休伊这个笨蛋,让他送饭怎么带有气味的,这下要露馅了!
他们一前一后冲进地牢深处,就见希斯塔背对着走廊端端正正坐着,守卫直觉他藏了人,厉声质问:“你藏了什么,转过身来!”
希斯塔一动不动:“牢里连根茅草都没有,我能藏什么,别打扰我修行,走开走开。”
守卫:“烤鸡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希斯塔装傻:“在贺宴上吃过烤鸡,打嗝反上来的味。”
“你当我傻是不是!”守卫掏出钥匙就要进牢房检查,塞伦一把按住他,夺过钥匙自行开了门。守卫不敢反抗塞伦,便由着他去了,骑士团的人都知晓塞伦不分对象秉公办事,然而很少有人清楚,他平生为数不多的几次破例都是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师兄。
塞伦走到希斯塔面前,一眼就发现他胸前鼓出道长条,看轮廓像是什么小动物,他猛然想起休伊是鼬族人,应该是变回原形藏在里面,随便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就把守卫糊弄走了,临走前拼命朝希斯塔使眼色,让休伊尽快离开。
希斯塔也不敢耽误,等四下无人扯开衣领掏出鼬形的休伊,本想催他溜走,可看着托在掌心的雪白小毛球,他的心都快萌化了:“你真是太可爱了。”
就在被守卫发现的前三秒,休伊被希斯塔强行灌注妖力变回伶鼬原形,塞进衣服里。
休伊从小到大还从未现过真身,这就相当于被人剥_光了一样,不着寸缕的身体像壁虎似的紧紧贴上希斯塔光_裸又饱满的胸肌,下巴正好压住不该碰的点点,休伊的脑袋登时炸开了!他今年才十四岁,从未跟任何人有过这般肌肤之亲,若不是有层皮毛覆盖着,他全身跟熟透的虾一样。
休伊心跳如擂鼓,偏偏希斯塔跟没事人一样,好死不死按了按自己的背,让两人贴得更紧。尤其喉咙那处避无可避的摩擦,让休伊快要窒息了,刚出炉的烤鸡都没有那嫣红的凸起来得炽热滚烫
至于希斯塔和塞伦是如何骗走守卫的,休伊完全没印象,直到被希斯塔捞出来,看着他的脸逐渐放大,鼻尖抵在自己毛茸茸的额头上,休伊这才从混乱中恢复神智。
希斯塔一边亲小白球的脑门,一边像个花痴一样唠叨:“小小的,可爱死了。”
休伊依然僵硬如咸鱼,任由他摆弄,最后发现他盯着自己的肚皮下面坏笑:“这里也小小的啊。”
然后希斯塔就被糊了一巴掌,掌中的小毛球蹬开他的手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查查伶鼬的图片,真的超可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