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丞怔了怔，下意识的看向急诊室的东北角，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听到的只是嗡鸣声，顾茗耳朵里听到的，却是数不清的抱怨和低语，热闹的像开会似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人类！人类怎么又来了！”

“他们是什么人！是除妖师吗？听说上个月城东的灶王庙被一个女人袭击了，好多鬼都回不去家，只能在大街上流浪，这次不会轮到咱们了吧？”

“不是，不是，他们不是的，他们是公的！”

“老夫早就说过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躲在这里不是长远之计，尔等小辈就是不听，不肯随老夫去成就一番大事业……”

“人类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有地方住，就不管其他人了，医院要是拆了，我们住哪里？”

“就是！太过分了！我们把他们吓走吧，这样他们就不敢来了！”

“不行不行，会把除妖师引来的……”

被迫灌了一耳朵乱七八糟讨论的顾茗：“……”

现在的妖鬼都这么闲吗？嘴碎的活像下午晒太阳唠嗑的老大妈。

为了不惊扰到躲在这里的妖鬼，进入医院之前，顾茗刻意收敛了自己身上的灵力，因此，对于这群被迫聚集在废弃医院的乌合之众而言，眼前的这两个人类，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身上没有任何法力，很快，一些生性顽劣的妖鬼便蠢蠢欲动起来，想照例搞些恶作剧，把“误入进来”的靳丞和顾茗吓走。

顾茗察觉到了这群小鬼的意图，却并没有出手阻止。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妖鬼们都太弱小了，鬼傀儡行事诡秘，只有具备一定法力的大妖才能察觉得到他们的踪迹。妖鬼一贯奉行弱肉强食的森严的等级制度，群鬼聚集之地，必然有力量强大的大妖镇守。顾茗和千乘此次前来的目的，也正是找到这只隐藏着的大妖，看看能不能问出与鬼傀儡相关的情报。

在大妖出来以前，顾茗不好贸然惊动这群小鬼，只得两眼一闭，权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