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爷子招呼,顾茗乖顺的凑上去,样子可爱乖巧极了,全然不见刚才持剑威胁靳礼明的凶悍。
靳丞暗暗咋舌,不愧是当演员的,可真能装。
顾茗却并不是在装。在大唐时,他自幼父母双亡,全靠叔父接济照顾,寄人篱下,没有亲人倚靠的日子很不好过,这也使得他格外眷恋别人施舍的一点点温情,哪怕只是小恩小惠,他也愿意涌泉相报。若非如此,又怎会瞎了眼似的,被慕公子一次次利用,却浑然不知?
靳老爷子是真心对他好,他是分辨的出来的,因此面对着这位老人,他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爱戴。
顾茗凑到藤椅前,笑着说:“爷爷,我是真的想给您舞剑来着,谁知把他们都吓跑了,您不会怪我吧?”
“不怪你。”靳老爷子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呵呵地说,“茗茗什么时候学会舞剑的,爷爷怎么不知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靳丞面色一紧,下意识的看向顾茗。
说来的确奇怪,若只是失忆外加认知偏差,顾茗到底是怎么学会用剑的?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神棍言论,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顾茗感受到背后灼灼的视线,眨了眨眼,笑着解释道:“公司想让我接一部新戏,要我演道士,我想提前做些准备,就学了不少相关的知识。”
背后的视线缓缓移开了,顾茗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缓缓放松紧绷着的背脊。
他还没有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还是不要提前暴露身份的好。可惜一个谎总要用更多的谎来圆,回头还得跟托尼说一声,让他赶紧找个跟道士有关的剧本才行。
听了顾茗的解释,靳老爷子朗声笑了,拊掌道:“好啊,茗茗愿意努力,爷爷就放心了。”
靳老爷子对风水堪舆颇感兴趣,听说顾茗学了些皮毛,便兴致勃勃的拉着他高谈阔论起来。顾茗笑着讲了些风水学上的小乐子,把老爷子逗得连连发笑,祖孙二人气氛融洽,竟是多年不曾有过的其乐融融。
靳丞在一旁寻了个位置坐下,默默端详顾茗明媚亲切的笑容,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顾茗阴郁执拗,行事偏激,动辄惹怒旁人,是个十足的闯祸精,而现在这个顾茗,虽然仍然刺猬似的扎手,时不时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却充盈着鲜活亮眼的生命力,就连那张漂亮到不似凡人的脸,都染上了几分温暖的烟火气,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这次回家,都懂得哄爷爷开心了,真是长进不少。
也许顾茗得的这场病,反而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恼人的亲戚走了,毛扎扎的老婆难得的乖巧听话,靳丞心情舒畅,看向顾茗的目光含着淡淡的笑意,生平第一次咂摸出了一点岁月静好的意味,不知不觉,竟然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顾茗的巴掌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