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四牛只要一有空,就会偷看大工们干活,那些接线的技术,真的需要专业知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杨茂才捧着刚刚装上的电话,跟看新娘子似的,那个爱不释手。
接通的第一时间,他就能镇上打了电话,告诉人家,有事可以打电话联系,语气里那个骄傲的劲,就甭提了。
乔月本来是打算到田里看看的,扛着锄头,锁了院门,转身便打算走了。
她抄了近路,走的是田梗小路。
跨过一条小水沟时,对面快步走来一个低着头的年轻男人,田梗很窄,她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人快步走过来,把她往旁边一推,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月掉下田里,踩杯了几棵水稻苗。
“嗳,你这人怎么这样!”乔月还没站上来,又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快步走过去,脸色也是一样的不怎么好。
那三人走的飞快,不一会就消失在田梗的尽头,身影被水稻苗遮住了,只看见三棵黑黝黝的头。
“莫名其妙!”乔月骂了几句,重新站到田梗上,跺了跺脚,甩掉上面的泥巴,扯了下头顶的草帽,继续往田里去了。
顶着大日头,干了有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绕到菜园,想去拔些青草,带回去喂鸡。
从园子里出来,拎着满满一篮子的菜,正打算往家去呢,一扭头,看到几个人在拉扯,在争吵,还有人哭。
“跟我回家,躲在娘家,你能躲一辈子吗?”年青男人拉扯一个大肚子的女人。
乔月仔细一看,那不是春燕吗?
看样子,又是一出家庭闹剧,她是管,还是不管呢?
春燕显然是被他拉扯的很难受,捂着肚子,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身子直往下坐。
春燕的身子,被一个老大妈抱着,使劲往后拖,乔月认得,那是春燕她妈。
而那个拉扯乔月的人,好像就是之前在田梗上推她的人。
哭哭啼啼的吵闹,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却唯有王银杏,抱着孩子,脸上的神情带了那么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乔月快步走过去,拦在年青男人面前,“把你的手放下,没看见她怀着孕,你再这样拉扯,她出了事怎么办?”
那人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空出一只手,恶狠狠又嚣张的指着乔月,“我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闪一边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有人开始往后退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乔月的性子不好惹,野蛮又很能打。
只有这几个外来的人不晓得,等着倒霉吧!
不过对方有三个人,真的动起手来,乔月能占到便宜吗?
“呵!”乔月冷笑了下,突然揪住那人的衣领,往前一拽,脚下一绊,一个借力使力,那人被甩的飞了出去,重重摔趴在地上。
“最讨厌被人威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跑这儿来闹事,”乔月挺想补上一脚,她出手并不重,只是为了解决矛盾,可不是为了制造矛盾。
春燕终于脱脑魔爪,被身后的老母亲一把抱住,母女俩嚎啕大哭。
“喂,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出头吗?你还敢动手打人!”年纪稍大的老头,举着拳头还要冲上去。
乔月把锄头篮子往地上一扔,也开始撸袖子,“死老头,你跟我们村来闹事,我打你那是你欠打,你活该!”
她才来都不是良善的人,本来看见他们在拉扯,她也只是想拉开,不管是不是一家人,有话不能好好说,搞的跟要抢人似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冲上来。
杨茂才又匆匆跑来,手里还端着饭碗呢,忙活一个早上,他还没吃饭呢!
“这……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打起来了?乔月,你这爆脾气,就不能改改吗?”杨村长心力憔悴,好好的,一顿饭都不让他吃安生了。
乔月横他一眼,“改不了!”
杨茂才又烦躁的瞅着那个年青男人,“吴桂!你脑子是不是又犯抽了,跟你说多少遍了,娶了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你瞅瞅把人家弄的,春燕这还怀着孩子呢!你是不是非得把人弄进医院才甘心!”
吴桂从地上爬起来,阴狠的瞥了眼乔月,接着便走到杨茂才面前。
杨茂才被他身上散发的不友好戾气吓到,后退了两步,“你……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这时,年长的男人沉着脸说道:“村长,这是我们家的事,春燕怀的是我们吴家的孩子,她总是待在娘家不回去,算怎么回事?”
春燕她娘坐在地上,抱着女儿,声嘶力竭的控诉,“你们一家都是畜生,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把女儿配给你们家,我家春燕在你们家不晓得吃了多少苦,吴桂!我女儿要跟你离婚,孩子我们家养,跟你们家没关系!”
家里伦理,每天都在上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年长的老头,是吴桂的二叔,给人的感觉阴沉沉的,“你说离就离?谁家两口子不吵架的,孩子是我们吴家的种,谁也别想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