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莫锦歌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原来忆苍离自己这么近。但是,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被慕容无心拿来当做了交换的棋子,她记得忆苍对自己说过他们的故事,她等了他整整十年啊,却终究逃不过被他伤害。
慕容南康突然地明白过来,他们口中说的忆苍,原来就是锦歌日日夜夜念叨的妹妹,此时此刻,正在东门,父皇的军中,而他之所以会被锦歌虏过来,就是为了换回她。
仿佛一阵风吹过,慕容南康只觉得心内一片荒凉。原来,自己还有这个能力。想也不用想,父皇之所以要他,无疑是用来要挟母后罢了,殊不知,母后根本就没有在乎他这个太子。这是可笑啊可笑,自己究竟是要怪母后的无爱,还是要怪父皇的无情呢?
“什么时候交换?那南康去了,岂不是去送死的?”慕容南康站在暗处,那股悲伤却逃不过莫锦歌的眼睛,她沉思了一会,自然已明白其中的厉害。
“隅中时分。虽然现在他们还算客气,但我怕是时日久了,忆苍怕是要受写折磨,所以才这么着急……”宇文赜瑄有一些心虚,说话不由得小声了些许,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既是在看出了锦歌对慕容南康有意,他仍然还是想慕容南康能替他换回忆苍。
莫锦歌伸长了脖子望了望帐外,天似乎已经有些蒙蒙地亮了,隅中时分,不是就快要到了么?突然间,莫锦歌乱了,索性闭上了眼睛。可是,眼一闭上,蕴含在眼眶的泪水就溢了出来,这叫她如何抉择?不去,她这个做姐姐的如何心安,去,她又如何对得起这个傻男人……
“锦歌莫哭,我去,我答应了你的,要帮你找回妹妹。”宇文赜瑄也锁紧了眉,不再说话,而一直隐在角落的慕容南康猛地站了出来,说道。
是的,他要去。第一次,锦歌为了自己而哭,他怎么可以让她为难伤心呢?所以他要去。而且,他还要去亲眼看看,他尊贵的父皇母后,就要如何将他遗弃。
“南康,不要!”莫锦歌哭了,痛彻心扉,她睁开眼睛嘶吼。
慕容南康已经占到了宇文赜瑄的跟前,双手手腕靠拢在一起,正示意着宇文赜瑄将他绑起来。他含笑对躺在床上试图挣扎爬起来的莫锦歌温柔地说,“锦歌,我累了,你就成全我吧。”
莫锦歌虚弱无力,强忍着左肩带来的剧痛,一寸一寸地移动着,谁也没想到,她就这样扑通一声滚下了床,口中还在含糊地说着,“我不要!南康,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你,你怎么可以去送死!”
撕心裂肺的痛楚使莫锦歌眼前一黑,好不容易苏醒的她又晕了过去。
“锦歌——”最后听见的,是两个男人的呼喊。
帐外,清晨的日出不知怎的格外耀眼,宇文赜瑄与慕容南康站在晨光之中,负手而立,时而微笑,时而点头,仿佛在谈论着什么。帐内,莫锦歌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服过药了的她,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血色。
“宇文公子,请你好好照顾锦歌。”
“我会的。”
“嗯。”
“我也会保全你。”
“谢谢。”
宇文赜瑄从未想过,他竟然答应这个男人,要保全于他,本该是势不两立的宇文与慕容,他竟然要保全他们的太子殿下。
宇文赜瑄含笑回头望向帐内的莫锦歌,大概是因为伤口的疼痛,她正皱着眉。这些年月,你受苦了,该是赜瑄还你幸福的时候了。
趁着锦歌还在没有醒过来,宇文赜瑄与慕容南康出了西门,策马向城中已荒废了多年的莫家大院而去。
这里,依旧荒芜。门口的石狮让宇文赜瑄回想起这里的点点滴滴,那时候忆苍痛哭着,发誓般地朝自己吼来,她今生定不会嫁于帝王家。
突然地,宇文赜瑄就笑了。虽然忆苍这般说,可是她却总是莫名其妙的与帝王家有那么一丝丝藕断丝连的关系。不免得有些心疼,男人总是拿地位权利来衡量自己,一个天子之位,多少人血染沙场,而女子,却独独只是想要一个男人的怀抱而已,这个怀抱,没有江山,没有天下,只独独有她。
难么?
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总以为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就能够拥有一切,原来,真正对了的人,只有慕容南康。
满目苍凉,杂草丛生。
慕容无心站在荒草丛中,蒙着脸颊的莫忆苍双手被绑站在他的左侧,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黑染紧随其后,一只手扛起正在他肩头挣扎的少年。
“来了?”慕容无心嘴角上有笑意,却看不出情绪。
“忆苍,我来接你了。”宇文赜瑄没有理会慕容无心,他对他有种厌恶在心里。
莫忆苍连连摇头,原来是这样。昨日里一回到营地,黑染就像个鬼影一般跟在身边,说得好听是保护,其实只是看守而已。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慕容无心竟然利用自己。直到路迪也被接来了营地,她才察觉不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慕容无心告知她今日他要带自己和路迪一起去一个地方,她自然是不肯的,路迪也不肯,于是就发生了现在的这一幕。
她被绑了过来,而路迪,由于不听话,绑了之后直接扛了过来。
莫忆苍看了一眼站在泽轩师傅旁的慕容南康,心里一片通明。这,就是交换么?更可笑的是,竟然是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无情无义的慕容无心,就算你不在乎我对你的情感,可是,你难道也忘了莫家对你恩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