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你最后的心腹都信不过?”柳桥讥笑,“秦霄,纵使你得到了这个天下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个众叛亲离的可怜虫!”
“可怜虫?”秦霄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一般,“众叛亲离?可怜?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易之云死了,皇祖母死了,而父皇也即将登极乐,就算是本殿也觉得你可怜。”
柳桥没有反驳,只是却浑身颤抖,满脸悲愤。
“好了。”秦霄不愿意继续在这里浪费口舌,“时候也不早了,还是请姑姑早点送父皇上路吧,免得父皇再活受罪!”
“他是你的父亲,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置之死地,你不配为人!”柳桥站起身来,满脸的悲愤,“你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吗?!我告诉你秦霄,即便今日你得逞了,但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有一日你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大白天下,你会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大白天下?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秦霄笑了,笑的极为的轻蔑,“永安姑姑,父皇在危急时刻唯一相信唯一倚重的永安姑姑,你竟然有这般天真的想法?”他看了一眼承平帝,“父皇,你如今想来也明白你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承平帝自然无法给予他回答。
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看着柳桥继续讥诮道:“这世上从来只有胜者王败者寇,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只要我赢了,黑的我也可以洗成白,白的只要我一句话便永远是黑的!永安,若是真的要有人遗臭万年,那这个人只会是你,而永远不会是本殿!”
“利用自己母亲的死设局引秦钊夺位逼宫,然后以拯救者的姿态回来一挽狂澜,在人前仁孝至极,背地里却火上添油,将荆皇后逼至疯狂,帮你将你所有存在的威胁一一屠杀殆尽!”柳桥盯着他,一字一字地道:“你说的对,与你相比,我的确天真的确愚蠢!甚至是你父皇也没你高明,明明知道一切事情都是你做的,可是却被你断了一切的后路,不得不投鼠忌器,让你继续维持着可怕的仁孝面孔!可是,已经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了,为什么你还是要步步紧逼?!为何要将你的父皇置之死地?秦霄,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我?”秦霄笑了,却是极阴冷的笑,“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若是他真的还念着一丝父子之情,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秦钊对我步步紧逼!若不是他的纵容,我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投鼠忌器?没错!他是投鼠忌器了,可是即便如此,却还是不肯放过我!选秀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生新的皇子吗?只要有新的皇子出生,他就不用投鼠忌器了,只要有新的继承人,哪怕这个人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根本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才,只要有这样一个人在,本殿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本殿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到头来在他的眼里不过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畜生!”
他走到了柳桥的跟前,儒雅的面容狰狞起来,目光几乎要吃人,“若不是他一步一步地将我逼上绝路,我何以会想将他置之死地?!”
“那是你咎由自取!”柳桥厉声喝道,“你设局逼秦钊走上谋逆逼宫的绝路可以说是为了巩固你的太子之位,你与秦钊,与荆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这般做,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寇罢了!可是你借荆皇后之手屠杀三皇子他们几个对你毫无威胁的皇子,就是丧心病狂!你父皇如何敢将大周的江山交给你这样丧心病狂的人!他的确是在纵容,可是纵容的人不是秦钊,而是你!若是在他发现你表面仁厚,实则残暴,第一时间做出处理,便不会让你有机会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便不会让昔日那温和仁厚的太子殿下成了如今这般一个恶魔!你父皇是有错,可错就错在了对你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与纵容,便是到了最后,你做出勾结外敌弑君的事情来,也仍是没有当机立断地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