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桥合了合眼,压下了心里翻滚的情绪,“先去看爹!”
到了柳河的家门前,却发现有好几个跟柳河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一见了柳里正便迎了过来。
“里正!”
“这是阿桥吧?”
“阿桥,你劝劝你爹吧,柳江狠毒,族里的长辈自然会罚,怎么能这样断绝关系?”
似乎没有一个人赞同柳河的做法。
易之云握住了柳桥的手,抬头看着众人,“这事我们知道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岳父,其他的事情,等看了岳父之后再说吧。”说罢,看向柳里正。
柳里正点了点头,招呼其他人走了。
易之云牵着柳桥的手进了院子,随即便可见柳河正坐在厅堂的四方桌旁,低着头,身上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似乎是专门穿上的,可是那鲜艳的颜色却无法驱散他身上的阴霾。
柳桥顿住脚步。
“阿桥……”
这一声叫唤,没得到柳桥的回应,倒是屋里的柳河注意到了,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明显被烈日灼伤了的脸庞。
眼睛在抬头的那一刻有过会儿的空洞,而在看到了柳桥之后,当即又浮上了一层笑意,随后,起身,却不知是因为跪了三天三夜的后遗症,还是因为过于着急,踉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
“爹!”柳桥冲了进去。
易之云忙跟着。
柳河扶着桌子,身子仍是不稳。
“爹!”柳桥上前扶住了他。
易之云一样,“岳父,你先坐下!”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身子如何能撑得住?“岳父,我去请大夫……”
“阿云!”柳河却攥住了他的手,“我没事。”
“岳父……”
柳河摇头,然后看向眼眸微红的柳桥,抬手抚了抚她的头,“爹没事,别担心。”
“爹……”柳桥不后悔做过的事情,可是,却愧疚,他越是这样说,她越是愧疚。
柳河笑了笑,“阿桥,爹没事,不会有事的!爹还要保护阿桥,看着阿桥长大,生儿育女……”
“爹!”柳桥越听越是难受,“你别说了,先……”
“不要劝爹。”柳河却打断了她的话,“爹知道里正一定先跟你们谈过的,可是阿桥,别劝爹,这一次,谁的话爹都不会听的!”
“我没有要劝爹,我只是担心得的身体,爹,你怎么能……”
“爹不是不爱惜自己。”柳河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爹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求族里的长辈,更是为了……向爹娘……向我们这一房的祖先请罪……阿桥……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会对不起祖先……所以,才会在祠堂前跪了三天三夜……”
“爹……”
“别人家都是偏疼小儿子的,可是娘在世的时候,却更疼大哥……很疼很疼……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娘捡来的……可是爹不一样,爹对大哥好,对我也好,他临终的时候拉着我们兄弟的手,让我们以后相互扶持……娘临终前让我多帮帮大哥……”柳河敛去了神色中的迷离,眼眶中渗出了湿润,“我辜负了爹的期望……也让娘在天之灵不安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