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要走吗?可你现在身子骨正弱,不如养好了再做打算?”李栋民看着我那苍白的脸色走到床边,不禁问道。
其实也是讲周围的宫女们都退出去了他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不过奇怪的是那个接生婆没有出去,他也毫不避讳。
我犹豫的看着那个接生婆,不断轻轻拍打已经被洗干净并穿好衣服的小娃娃,静默不语。
李栋民大概能猜到我这样动作的原因,指着那女人对我说道:“丫头你不必戒备,这是从小就照顾的我奶妈,她帮你来我还是放心的。”
我叹口气,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阐明自己的原因:“之前我本就准备事情一完久出宫的,没想到真的有了身孕,有了孩子到处跑不安全,我就干脆在这皇宫之中多呆了几个月,但是我想现在宝宝也出生了,我实在是没有理由再呆下去,也不想再呆下去。说白了,这一次恐怕也是我离开这的最好时机。”
李栋民了然的点头,只是问道:“那你准备用什么缘由离开,难产吗?”
我摇摇头,狡黠的笑道:“本小姐自然是要轰动的离开了。不如就来个狸猫换太子的说法。德妃与贵妃时间相差不远的怀上了身孕,而就在同一天两个人都要临盆,最后穆德妃因为难产产后晕睡了过去,梨贵妃却是生出了一个怪物——狸猫。而且还是死了的。周围的宫女吓了一跳,没想到梨贵妃睁眼一看自己生的东西,竟活生生的被逼疯了。当今圣上看他可怜,实在别无他法,赐了这曾经最得宠的妃子一死,望她早登极乐世界,忘记这尘世的悲哀……如何?”
李栋民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汗,佩服的对我说:“你还真是有写杂书的能力。我觉得你不去当说书先生实在是太可惜了。”
“哪里哪里,真是过奖过奖。”说法是这样的谦虚,但是我的嘴角早就不知道是翘成360°了。
好吧,我又夸张了。
不过……
我举着手中的小家伙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这两世加起来的岁数早就够我当一个母亲了,可我还是不知到底如何教导他。
最基本的喂奶,我都在犹豫喂还是不喂。
别说我这想法猥琐,即使内心早就几十岁的人了,但也还是没做好哺乳的思想准备,可对宝宝来说最营养的东西莫过于老妈的奶水了。
果真纠结,我还是看他到底喜欢羊奶豹奶还是牛奶吧……
“虽然打扰你很抱歉,但是你真的准备今天就出去吗?”李栋民食指点点脸颊,悠闲的问道。
我翻个白眼无奈的说道:“当然是过两天再走了,怎么说‘梨贵妃’还有个被打入冷宫的过程。况且我今天才刚刚打出血,你就忍心这样对我,把我赶出宫门吗?实在是太无情无义,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朕……好吧,这不是你自己想着早点离开皇宫吗?”
我不管他的思虑是啥子,闷头就说:“快点把这边处理一下,我要好好休息了。”
李栋民很是不满我这样莫名其妙又开始嚣张的态度,但也知道我这是兴奋过了头的返祖现象,拉着他的奶娘出去,又命人清理了。
小包子白白的小手才包的住我一个食指,眼睛谜胧的样子可爱的很,只是要是别人想要将他抱离我的身边他就哇哇叫哭个不停,实在是很难搞定。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天依旧是那么的蓝,云朵依旧是那样的白。
心情已经从原来刚来这世界的恍然无措再到如今的安然自得,我不知道是否这就意味着自己的成长,我只知道今日的我早已不是昨日的我,带着这个爱黏人的小包子,我早已有了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与态度。也许我还不够成熟,但总会有一天我会变得更加的适合为一个称职的母亲。
关于太子变狸猫的事情早已是疯狂的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是这个中原大地,人们津津乐道这明明没有亲眼见过的奇事,他们愿意相信这狸猫皇子就是因为他们总愿意信这天皇帝子身旁是会有一个诱惑人的狐狸精的。
那些八卦,从古至今,都是人们所热爱的。
我不在意外面的人是个什么说法,或者是说我一开始都料到了,要不然不会让自己以一个这么决然的姿态离开皇宫。
原来,我察觉到自己与墨修的差距,于是我那么决然的态度离开,也只是害怕那个人会真正的说出来,会真正的嫌弃我。
现在,我因为那些在皇宫里不甚吗,美好的回忆,我再一次毅然的离开这里。只不过这一次相对于那一次的悲伤、凄凉与绝望我的心理仿佛多了许多东西。
不止是心里,就连这再手上抱着的小包子也是如此。
远远离去的红色宫墙,就像我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一般,似乎没有尽头。
而这一次,我却是呼吸了更多新鲜的空气,我感觉到了更多自由的意味与一种任我行的豪情。
此时此刻,我的心就像迫不及待飞翔的小鸟,再也不想那些生孩子时还在想的问题了。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远方一直在思念的那个人也正急匆匆的到皇宫问李栋民事情的真相。
“离儿,离儿她怎么了?”墨修的脸如履薄冰,他只是去处理一些事情,没想到处理的时间久了点久闹出这些事情来。
李栋民看着这时有些紧张的墨修,却是不屑道:“你要是真担心她又怎会在所谓的‘已死’你才出现呢?她最亲的人死去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怀胎十月的时候你在哪里,她生时痛苦时你又在哪里?”
“……离儿真的生出狸猫来了吗?”
李栋民冷哼一声:“就算是你的孩子,就算是狸猫又怎么样,你这亲生父亲不早就不认了吗?”
“谁说的。”墨修否认,他坚定的说道,“我只是让离儿等久了,早知道,早知道……不过离儿绝对还没有死,你告诉我。”
那句话不是问句,没有质疑,只有认定。
他需要的是李栋民一个嗯字而已。
当初他的沉默,换来的是离儿一年的不见。
此次他的沉默,是否又是让离儿远去的罪魁祸首?
在他心里,离儿是跑不掉的了。
即使这一次他让离儿等的太久。
但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了……
我的日子过的清闲,在京都租了一个小的四合院。
北平是清静的,它是一个住家的城市,每家都有一个院落,每院都有一个金鱼缸和一株梧桐或石榴树;那里的果蔬新鲜;桃就是桃,柿就是柿。他是一个理想的城市,每个人都有呼吸之地;农村幽静与城市舒适媲美。那里的街道排列恰当,清晨在花园中拔白菜的时候,抬头可以看到西山的雄姿——然而距离一家大酒店,只有一箭之地。
到了下雪的时候,景象当然又要一变。早晨从厚棉被里张开眼来,一室的清光,会使你的眼睛眩晕。在阳光照耀之下,雪也一粒一粒的放起光来了,蛰伏得很久的小鸟,在这时候会飞出来觅食振翎,谈天说地,吱吱地叫个不休。数日来的灰暗天空,愁云一扫,忽然变得澄清见底,翳障全无;于是年轻的北方住民,就可以营屋外的生活了,溜冰,做雪人,赶冰车雪车,就在这一种日子里最有劲儿。
繁华与清幽,要不是自己的性子实属静不下来的类型,我还真希望能这日子永不停息的过下去。
虽然依旧在这京城里,我也从未遇到曾经的熟人。虽然在这京城之中我的熟人无非就是墨修、他的小表妹,墨聆,还有肆禄、言邪还有李栋民了。
除了最后那个不可能老跑来找我谈谈闲心,聊聊家常的。但除了言邪,其他的人我也都不想见到了。
这话说起来,我好似是牵连了墨聆,但事实上,这么长时间的憋屈,我不得不去将一些事情怪罪于一些人,也不得不把一些事情看的格外的想不开。不过我也是怕墨聆哪里露出什么马脚,所以我曾对李栋民说过,在头一个月里都不要与墨聆说出我的真实行踪,这般,怕是多数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我是这样想着,但时不时也会多四处走动一下,这样子的自己不知道到底是渴望遇到一些人还是不渴望。
日子平静的过头了,难免会无聊,而没有熟人的我也是有些阴郁的。只是时不时的抱着小包子带他适度的去晒晒太阳,或是有什么伤心难过的时候都与他聊聊天,这时的心情便畅快的更多了。
有的时候着实伤感起来,发起疯来,想要喝酒,我也会弄些上好的梨花酿来借酒消愁。不过小包子从来都是离开了我十米就要哭,我也不能放下他不管,月色之下他凝视着我的酒杯时,自己在石桌上打滚撒泼的硬是要喝。
我没了办法,将筷子沾了一点点,他就舔了那么一下,脸就红彤彤的像个红润的苹果。
我还没担惊受怕个什么他的脑袋上就冒出来两个小耳朵,还有那毛茸茸的尾巴。因为小孩不能着凉,我可是裹了他好几层,没想到他终是能冲破障碍,露出一个尖来无耻卖萌一下。
我扶额撇头,将自己脖子上的狐狸玉佩是、摘下给他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