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颐今早上起来就觉得心顶的厉害,吃了早膳,没一个时辰就都吐出来,让奶娘把八皇子抱开。“我像是病了,别过给他。”
妙宁说去请太医,她也没制止,不过妙宁很快就回来,说是袁太医不在,“刘御医也不在,不然我就请刘御医过来了。”
“我现在好像好些了。”秦云颐捂着胸口说,“等下午你再去一趟太医院就是。”
没到下午,天清宫来人召她过去,来人不是韩兴,也不说为什么,只说陛下等着呢,娘娘快些吧。
这么生硬的召见,像是有事,秦云颐收拾了一下自己,才往天清宫去,紫藤又到了一年一度盛放的时节,走在如烟如雾的紫藤长廊下,秦云颐郁郁的心情有些舒缓。
但进了天清宫的正殿,看着那跪了一地的人,好不容易舒缓的心情又沉重了。
上前见礼后,秦云颐看向跪着的人,“袁大夫怎么跪在这?”
“陛下可是有身体不愉?”
“贵妃当真沉得住气。”皇后哼道,“你看那托盘上的东西,竟然不觉得眼熟吗?”
“这揉的药丸子都是一般黑戚戚的,有什么眼熟不眼熟的。”秦云颐说,她看看皇后,又看看跪着的金昭仪,“金昭仪倒是许久没见到了?”
“谁把你从角落窝里翻出来。”
金昭仪低头不语。
“贵妃,皇后在金昭仪处查到一些违禁药品,金昭仪说是袁大夫给她的,袁大夫也已经招供,这事,你知道吗?”齐枞汶问。
“袁大夫会给药给金昭仪?”秦云颐疑惑,她问袁大夫,“在今日之前,袁大夫见过金昭仪吗?”
袁大夫低头不语。
“这药可是让人吃了就不怀孕的药。”皇后说,“袁大夫也招供,这药,从你在王府伺候时就一直食用,一直到你怀八皇子前才没有吃。”
“陛下信吗?”秦云颐看齐枞汶,不等他回答又笑道,“是我多嘴问这一句,陛下要是不信,也不会把我叫来,当场对峙。”明明心里对这种情况早有预防,也曾设想过发生时会时怎样的场景,但那一刻真的到来时,她心里充斥的情绪竟然是愤怒。
愤怒陛下竟然不信她,就算这事细究起来是她对不起陛下,但是陛下怎么能不信她呢。
“朕只想知道,这事,你知情吗?”齐枞汶问。其实他现在心情也很混沌,他当然是更愿意相信秦云颐。这事从头到尾都充满着奇怪,许久不曾伺候的金昭仪被翻出避孕的药,秦云颐最信任的大夫给后宫妃子提供避孕的药,袁大夫这人一看便知,是有着自己坚持的老固执,他真的送药给金昭仪了嘛?
他真的会那么爽快的说他曾经给贵妃也吃了这样的药,吃了好几年?
可是他明明看起来是会为了护卫贵妃而死的人,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至于袁赫,刘御医是分别让他们鉴定了药丸才把他们带过来,都说里头会有妨碍妇人有孕的成分,但是刘御医和袁赫,这么多年给贵妃诊脉,都不曾诊出贵妃有服用这个药的迹象。
就是这么蹊跷,他还是把云儿叫过来,不为别的,就为云儿能理直气壮地跟他说,这不是真的,是皇后在构陷她。
他不愿意承认,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惧怕,他怕云儿真的是因为恨他才不愿意怀上他的孩子,他做的再多也没有用,云儿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只是想要更多的肯定答案。
“知情。”秦云颐干脆的说,“先帝前脚杀了我全家,后脚我就要伺候他儿子,想当然我怎么会愿意,会愿意生下陛下的孩子。”
“我一直吃着药,直到陛下说要给我家翻案,我才想着看陛下可怜,还是不吃药了,给陛下生个孩子。”
秦云颐面似调笑,说出的话却是锥心,“我怎么会喜欢陛下?我一点都不喜欢陛下,我只有虚情假意。”
“好啊,你总算说出你的心里话。”皇后说,她面向齐枞汶,“陛下,你可是亲耳听到的,一个女人,都不愿意给她的男人生孩子,可想而知她的心里根本没有感恩,感激,全都是算计。”
秦云颐依旧冷笑着。
“你何苦这样说话。”齐枞汶有些头疼的说,云儿明显说的是气话,“朕只是循例叫你过来问一下,你看下面金昭仪,袁大夫,袁太医,刘御医,既然说到你了,你来说明一下,也是以示光明的意思。”
“陛下想听我说什么?”秦云颐反问,“我说的这些不就是皇后说我的吗?我现在说了,她满意了,这事也可以结束。”
“你什么意思。”皇后说,“如今人证物证具在,方才的话也是你自己说的,怎么扯到本宫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