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顺安,秦云颐也是感慨良多,这平素里瞧着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人,不声不响就干出这样的大事,若不是她自己说出来,谁信呀。
“太后要知道是丽太妃下的手,肯定不会轻易罢休。”妙安边铺床边说,“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浪来。”
“此事陛下还没准备跟太后说,出了我跟前,你们嘴也要严实点,不要说漏嘴了。”秦云颐说。
“奴婢知道。”妙安说,“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太后和丽太妃应该水火不相容才是,没想到在玉寿宫里也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
“哪里是什么相安无事。”妙清说,“我觉得,是丽太妃在让着太后呢,太后信重的大嬷嬷竟然是丽太妃的人,简直想想就不寒而栗。”
“这可不是一般伺候的人,那可是太后最信任的人。”妙清问妙安,“就说现在谁出钱收买你,也不说让你害娘娘,就是让你把娘娘的消息给别人,你会做吗?”
“我当然不会。”妙安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说,“你怎么拿我打比方,不拿你自个打比方,我第一次伺候人就是伺候娘娘,从王府到现在,谁都不能让我害娘娘,就是我爹我娘都不行。”
“好好说着话,怎么还生上气了。”秦云颐哭笑不得的笑说,“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你是一开始就伺候娘娘,我也不差,进宫后就一直跟着娘娘。”妙清说,“娘娘信任我们比旁人多,大嬷嬷也是如此,若不是在太后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太后怎么会那么信任她。”
“经年的老仆都可以收了别人的钱来做事,那只能说明一点,这个老仆一开始就是丽太妃的人。”妙清说,“你想想,先帝在时,三个太后捏在一起都不是丽太妃的对手,偏偏那个时候,丽太妃都想着要在太后身边安插人手,这份心计,你觉得太后会是她的对手吗?”
“可是,丽太妃平日里在玉寿宫里也不怎么出来?”妙安说,“也看不出来是呼风唤雨的手段。”
“你只看看,先帝的太妃里,有多少被太后逼的出宫去庵堂居住,丽太妃是太后的眼中刺,却能好好在玉寿宫里待着,这就是她的本事。”秦云颐说。
“说起来,我都对金昭仪好奇了,作为丽太妃的侄女,若是也有这样的心计手段,那可真了不得。”
“金昭仪不过是一个昭仪。”妙安不以为意的说。
“你又说错了。”妙清说,“金昭仪只是一个昭仪,应该是陛下有意为之。金昭仪进宫这么多年,伺候陛下的次数可不少,若没有几分让陛下惦记着,怕早就泯然与众人,陛下不升她的位分,恐怕也是为了她好。”
妙安皱眉,想要反驳她说的不对,这宫里能让陛下上心惦记的只有咱们娘娘才是。
可是秦云颐听了却是点头,显然是赞成妙清的说法,“她也是能屈能伸,才进宫时,被太后皇后两边逼迫,她都忍下来了,最后抓住机会,在陛下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那娘娘要防着她吗?”妙安问。
“那倒不用。”秦云颐说,“那我可太累了。”
“我现在可不能累。”
齐枞汶让人去审丽太妃身边的宫女,没想到遇到一个硬茬,受刑到断气,都没往外吐露一个字。齐枞汶暗暗心惊,一个后宫女子,有这样的心性,她的主子是何等的厉害,她所谋划的事是多要紧,才会这样的守口如瓶。
齐枞汶把韦胡叫来,让他从丽太妃身边开始查起,“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来龙去脉。”
那边厢却是把礼王请进了宫,闲聊几句后才说,“朕也是没办法,才把叔王请进宫来,此事实在不知该如何定夺?”
礼王垂手恭听。
齐枞汶为难的说,“太后的病情总不好,朕想着把她挪到真元殿去养病,想着太后是皇祖父亲自挑选的儿媳妇,也许得皇祖父庇佑,太后的病能好的快一点。”
“如今太后的病已大好,再休养几日,就能回玉寿宫了。”
“这是好事,不知陛下有和烦恼?”礼王说。
“太后在真元殿喝的药方,和在玉寿宫时的药方是一样的,这一个有用,一个没用,朕心生疑窦,就命人去审了审玉寿宫的宫人,这下审出来一件大案。”
“太后身边的大嬷嬷,收了丽太妃的银子,换了太后的药,才会让太后这样反反复复的病情起伏,人也越发的倾颓。”
礼王啊的一声。
“你说,若是旁的人,自然是要依法办事,谋害太后,这可是重罪。”齐枞汶说,“但是叔王知道,父皇临终前特意嘱咐,要善待丽太妃,这,这可让朕如何是好?”
礼王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