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析言听着掩面而笑,道:“还是六妹妹的主意好,我那绣庄开了至今一两个月,可就接了几桩生意,单子虽说不小可也只是保本,我正为此事发愁呢。”
为绣庄发愁?还是为银子发愁?
析秋笑着点头:“不着急的,才开业总要积累些名声才是。”
佟析言点头应是,又道:“说起来,前两日我还去了趟医馆,请张医女去给公爹诊脉。”说着,脸色沉了下来叹息道:“公爹迷迷糊糊的,也不见好转,许是挨不过这一冬了。”
“怎地这样严重。”析秋面露诧异:“前面不是说好转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反复了?”
佟析言目光一闪,就朝析秋看去,身子微倾道:“不瞒六妹妹,我今儿来也是有事想请六妹妹帮忙。”
说到正题了,析秋眉梢微挑问道:“三姐姐请说。”并未说帮不帮。
“是这样的。”佟析言叹了口气道:“公爹的身体从过年的开始就一直不大利索,前段时间本已有所好转,公爹就递了折子去朝中,想将爵位让大哥继承了,这样他也落个轻松能安心养病,可谁知道……”说着满脸的无奈,愁容满面:“礼部那边到是三日便批了,可是到了圣上那边却是驳了回来,说是公爹还在世,岂有禅位的道理。”
析秋听着暗暗一愣,尤觉得圣上的这个理由很牵强,本朝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父亲未逝就提前将爵位传给儿子的,圣上却用这样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驳斥了武进伯的奏请……
看来,圣上这样做分明就是有意针对武进伯。
圣上登基两年,功勋之家一直未曾下手整治,难道这是要从武进伯开始,给众人的一个警示?
她暗暗吃惊不已,耳边已听佟析言道:“……若是知道错在哪里,我们改便是,可是如今便是公爹也不知道到底错在何处,圣上的态度我们也实在是吃不准。”
是想让萧四郎探一探圣上对武进伯到底是什么态度?
她想到荣郡王,任隽和荣郡王私下里走的近,却舍近求远来求萧四郎,看来不是荣郡王根本没有探到,便是因为最近荣郡王也因为二夫人的事被圣上申饬过,所以各自自保也爱莫能助。
她也随着佟析言叹了口气,道:“都说圣意难测,伴君如伴虎,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啊。”
没有主动开口说帮她的事儿。
佟析言垂了眼帘,眼底目光闪动,点头道:“是啊。所以娘就想让我来问问六妹妹的意思,大都督对六妹妹一向有求必应的,还请六妹妹和大都督说一声……这折子不批下来,公爹便是……也不会瞑目的。”说着,竟是哭了起来,嘤嘤的哭着眼泪落下来,满脸的悲切和不舍,看来佟析言对武进伯这个公爹是真的有些尊敬。
析秋听着,面露为难不确定的道:“四爷怎么会对我有求必应,别人不知道三姐姐怎么会不知道,那都是外界的人云亦云传出来的罢了。”说着,就见佟析言的表情变了变,她便又道:“这样,晚上我将三姐姐的意思和四爷说,我也不懂朝堂的事,只能去看四爷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