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郎挑眉摇头道:“没有。朝中最近除了蒋大人被弹劾的事以外,便是市舶司重设的事还在议程上,运河两岸河缇加固,卫辉府滑县李固渡洪灾……”萧四郎说了七八件事,随后一顿又道:“依夫人看,为夫该在哪一处得了要职?”
析秋便拧了眉头,萧四郎看着她满脸忧虑的样子,笑着道:“她们敬你,不但是因为你是萧四夫人,也是因为敬重你,这些人中倒也没有不可交的,你适当放宽了心便是。”
析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此事就没再提,月中的时候两房陪房从两处庄子里回来,析秋找来阮静柳商议了各处要种的药材,通州以枸杞,沙棘,付明子,薄荷和石斛为主,山东一处一百亩的庄子由邹伯昌打理,种五倍子,黄柏等,另一处萧四郎送他时庄子里头原就留了个管事,名叫谭泽戎,一家八口人一辈子守着庄子,东家卖了庄子他们却留了下来,他们原是要来京城拜见析秋,析秋则因为路远又因为萧四郎曾见过觉得还满意,就索性让他们年底再来,安排了几处庄子,析秋便开始准备中秋节各府的节礼。
佟析砚的绣庄在七月中开张,招了十二个绣娘,一开始也就只能接一些小的单子,外府里小姐的嫁衣,盖头喜服等一应的东西,析秋又拿了银子让邱妈妈去绣庄里订了十几条湘绣的帕子,等月底绣好拿到时,瞧着针线和手工确实不错,看来这一批绣娘皆是不错。
她让春柳一个个按照那些常来往的夫人名单,一一去送了一条,家里头给太夫人,大夫人和萧延筝各留了一条。
八月初的时候,各处回的节礼,析秋整日里忙着中秋节的事儿,又有应天的华大嫂子来信,说是家里头哥儿十月初十成亲,她和太夫人待在库房里挑了两天,才挑了个一对前朝的梅瓶当做贺礼送去了应天。
月中的时候荣郡王从承德回来,月末郡王妃产下一子,洗三礼那日析秋并未依言去见观礼,倒是萧四郎和萧延亦应邀去喝了酒,半夜回府析秋帮萧四郎洗漱,问道:“都聊了什么?”
萧四郎洗了脸,眼角含着笑意道:“说是认识了当地的商户,手里有座盐矿!”出了净室在房里坐下。
“四爷!”析秋坐在他面前:“您和侯爷答应了?”大周严禁开私盐矿产,便是如藤家当初的一船私盐,圣上借此便抄了藤家,虽说圣上对藤家早存了心的,可从此事也能看出,圣上对盐业上的态度。
萧四郎搂着她,顺着她的背,示意他不要紧张,回道:“我和二哥的意思一样,并未直接拒绝,可也不会参与。”
析秋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太过紧张,荣郡王的敏感身份,私盐所含的风险,她能想得到萧四郎和萧延亦又怎么会想不到,她想了想回道:“想必荣郡王让您和侯爷参股也不过是想到时候事发,也能借由法不责众一说罢了,否则这样私密的事,他又怎么敢让外人知晓。”
萧四郎赞赏看着她,笑着道:“自是如此,便是我们知道,到时候说起来也是有知情不报之罪。”
“那四爷打算怎么办?”是告诉圣上,还是帮着隐瞒下去?
萧四郎端了茶喝了一口,摇了摇头道:“此事暗中所牵之人必不会少,但凡不出,便是查出了届时朝中又会是一场动荡……”析秋随即接了话道:“四爷的意思是,此事既有人参与,便定有人看在眼中,所以……”后面的话没有说话,一件事有人参与其中同流合污,就必然有人旁观瞧在眼里,若是渐渐声势歇了下去也就罢了,若是有人赚的盆满钵满的,眼红之人便大有人在,况且,沈家可一直紧紧盯着荣郡王的,有他们在,宣宁侯府反倒成了旁观的,只要宣宁侯府的立场明确,到时候自然有人帮他们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