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眼睛一眯,一丝凛厉就从眼底露出来。
析秋余光见到,从容的用帕子擦了眼角,接着又道:“不过,春雁服侍儿媳五六年感情亲如姐妹,儿媳原是想等她到了年纪,给她找户合适的人家,风风光光嫁出去,能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可是眼下……”她说着一顿:“她向来老实,这件事情又做的这样的明显,儿媳想……若不还她一个公道……到底意难平。”
既做出难以决定的样子,又说她和春雁感情颇深,心里气愤意难平!
想必太夫人既然来,心中就必然早就有了决定,她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和太夫人争一时高低,而是要为春雁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太夫人看着她,面色终于缓和了一分。
若是析秋表现出大义包容的样子,她反而会觉得她心机深沉,这样的人将一切不愤掩藏起来,一旦等到时机必然会出手反击,刚刚析秋说她没有主意时,太夫人便直接沉了脸,可析秋转眼又来和太夫人告状,说起自己意难平,太夫人却觉得这样的析秋是真实的,至少她还能率真的表现自己的怒意,表达自己的不满。
倒显得坦诚许多。
果然,太夫人微微点头,道:“事情我已经清楚了,这丫头确实是受了委屈!”并没有否认析秋所说,春雁是受害者的说法,太夫人又道:“我那里还有两只五十年的人参,明日让人拿来给她压压惊……她自今日起依旧留在你身边当差,领两份月例,一份自我这边出!你可有怨言?”
就这样定夺了此事?
析秋擦着眼角,眼角微微一眯,突然站了起来,在太夫人面前跪了下来:“娘,这件事您这样处置,儿媳没有半分怨言。”说着一顿又道:“可是,春雁是我的丫头,我也当她亲如姐妹,她被人无辜毁了清白,儿媳若这样平息了,以后还怎么面对她,所以,这件事儿媳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她一个清白!”她说的斩钉截铁,眼泪也簌簌的落在石青色打磨的如镜面一样的地板上。
“这是做什么!”太夫人面色一沉问道:“水落石出?你要如何水落石出?”
析秋就抬头看着太夫人道:“紫鹃如今下落不明,虽然生死未知,可只要事情是她做的,就必然有迹可询,儿媳只要顺着查下去,就必能找到真正的始作俑者!”
是在告诉太夫人,若是她想查,这件事她必然能追根究源查出最后的人来!
“不要说了!”太夫人将手中的茶盅搁在桌面上,发出叮的声响,她也冷了声音道:“你嫁进萧府,便是我萧家的人,自是万事以大局为重以萧家为先,不过一个丫头,你难道要闹的满府风雨,让旁的人看笑话不成?”
析秋抬头看着太夫人,就见太夫人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你心里难过,我也理解,毕竟是你陪嫁的丫头……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要还你的丫头一个清白,我便答应你定还她的清白,至于旁的事,你别的事不要再管了!”太夫人走到析秋面前,亲自弯腰将她扶起来,语重心长的道:“无论什么事,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做的如何有没有受委屈,娘心中有数,你今日的委屈娘也不会让你白受,你要记住我的话?!”
明白不明白,析秋自然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她的发言权,只能看太夫人怎么做了!
太夫人说完,就亲自开了门,带着吴妈妈直接出了院子,又去了大夫人那边。
春柳适才站在门外守着,里面的谈话她听的很清楚,气愤的她紧紧咬着嘴唇道:“夫人,难道这件事真的就这样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