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浓从来没有想到,会和安佩这样的单独的吃饭。
花园街这里的房子,据说都是很昂贵的,也有一个隐匿的传言,说这里是二奶小三的集聚地。
这里风景优美,又远离闹市,地段偏僻,连这种吃饭的馆子都是隐在小巷子里,但却是极雅致的地方。
装修极具中国风,红格子窗,雕花廊柱,磨砂玻璃上的仕女图,到处都透着一种文艺气息。
包房间壁的走廊里,有着细细的竹,泛着幽幽绿意,配着轻柔的古典音乐,这里仿若另一个世外桃园般。
沈浓端着杯子喝水时,瞄了安佩一眼,见她一头柔软的长发,自然的垂下,略有些弯曲的发尾显得妩媚,白晰的脸颊有着浅淡的妆容,动作优雅,纤细的手指,握着咖啡匙,轻轻的搅拌着。
这样的安佩,如果不是沈浓认得她,一定不会认为,她还是一个大二的学生。
甚至,沈浓都诧异,此时的安佩,一点也不像自己认得的那个安佩了。
当然都是美的,S大里的安佩,清秀典雅,如淡淡的兰花,自开自芬芳。
而此时坐在这里的安佩,黛眉微扫,齐齐的刘海下,眼角的眼线划得上挑,有一些说不出的韵味,精致的妆容下,仿佛一个披了安佩的外皮的妖精,充满了蛊惑的魅力。
安佩微微抬头,看到沈浓看着自己的研究的眼神,她轻轻的笑下:“很吃惊吧,是我!”
“是,根本想不到!”沈浓说道,放下杯子:“可是,怎么会栽到苏静和身上呢?”他现在最关心的倒不是谁是那个林旷的情人,而是为什么要害苏静和。
“我也没有想到!”安佩说道,她沉下脸去,脸色微微转暗,明媚的脸仿佛笼了层乌云:“我只感觉对不起静和,让她替我受过了!”
“一句对不起怎么行?那些谣言还在传,你……”沈浓有些气恼,他欺负那个傻丫头可以,但不能让别人去欺负她。
“你想我去承认,那个被包养的人是我吗?”安佩说道。
沈浓轻舒口气止住了自己的怒气,安佩向来是让他不厌烦的女生,他之前想接近苏静和的时候,还从她这里得来情报,她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不如别的女人那样的多事八卦。
原来,她的淡然,她的高贵全是假的。
沈浓并不势利,所以,倒没有因为知道了安佩是林旷的情人而看低她,但多少会替她不值的。
“那也不能让苏静和替你受过,让她受伤,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友谊,是你们所谓的好姐妹?”沈浓说道,好在这里隔音效果好,他并不曾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窗边的长几上有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发出缕缕的幽香来,沈浓感觉一切那样的可笑,那个笨笨的苏静和背尽了骂名,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坐在这里,一脸的平静安详,优雅迷人。
“他们的目的不是静和,而是林旷,如果我现在出面,就坐实了一切,因为他们纠出的是静和,静和又是真的无辜,所以,最后他们什么也找不到,什么也得不到,想用男女关系这条来打击林旷,也根本就是下错了棋的。”安佩说道。
她在第一时间得知苏静和陷入这件事中时,立即找到林旷。
林旷却是全程的知道整件事,最近他与一个同级的对手竞争一个位置,两个人明争暗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的政绩和人脉都有占着上风,对手不知道怎么的,就查到他的情感问题上,林旷的妻子因为意外,于几年前就瘫痪在床,林旷一直是个深情而专一的丈夫,他在外界的名声,一向很好。
其实,在遇到安佩之前,他也可以说是一个行得正,坐得直的正人君子。
可是,认识安佩之后,他就有了软肋。
他不想失去这次升迁的机会,这些年,他韬光养晦,小心经营多久,才有这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得知对手在这里入手,要搞垮自己,水易疏不易堵,他就刻意的给对手一个误导作用,卖出些风声,让他们的暗查选错了对象,查到了不相干的苏静和身上。
林旷叫安佩稍安勿躁,查不到安佩的头上,那么,什么事都不会有,只有先叫苏静和背一阵子的黑锅,但这种谣言传到最后,总会不了了之的。
沈浓皱着眉头听她说完,就说道:“我没心思听这些政局上的阴谋算计,我只想给苏静和清白。”
“会是清白的,因为她根本就什么没有做,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林旷已经开始反击了,相信不会多久的!”安佩说道,她抬头,漂亮的大眼睛里都是眼泪了:“求你了,沈浓,林旷有今天不容易,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而毁了他!”
沈浓吸口气,安佩太美,美得让人窒息,这样的美是一种毒,他见过林旷,见过那个高大伟岸,一身正气的男子。
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版本呢,那些被苏静和莫名摊上的罪名,傍高官,包女学生,契约爱情,是不是就是他们之间的故事呢?
“那就该牺牲苏静和吗?就该苏静和倒霉吗?”沈浓转开脸,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容易解决啊。
他想着找到真正的被包养人,那么就可以还苏静和清白了,可是,这个人竟是安佩,这让他意外。
就在这时,敏锐的两个人,都感觉到门外有人在故意的向着他们这里望。
“沈浓,求你了……”安佩说道,她的手从桌面上伸过来,握住沈浓的手,沈浓要甩开,安佩却微微向他摇头,向外面使了下眼神:“是那些人,他们开始怀疑我……,求你,帮我……—”
饶是一向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安佩,此时的手,却是冰凉的,颤抖的。她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向着沈浓露出求救的信息。
于情感上,沈浓就想一走了之,任由门外的那些人将真相揭开,可是,理智却让他慢慢的允许了安佩的靠近,他们两个最后坐在了一起。
出了包房门的时候,旁边似乎立着一个人,见他们出来,就悄然避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