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越查的最后越绝望,那根最后的稻草距离我的背就越近,然后落下……
判决下来的那天,我去看了我奶奶。在这几个月,她到是对养老院的生活很满意,和其她老人都混熟了。
我低头给她削着苹果,硬着憋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开口,“如果以后我都不能来看你,你会怪我吗?”
她抬手就给了我脑袋一下,红着眼眶就说:“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我来着不想给你添麻烦,你还真想把我丢在这不管了?!”
我喉咙梗咽,捏着苹果和刀的手直发抖,但怎么努力都没有,我还是哭了。
那天我扑在我奶奶床边哭了很久,说了很多话,其实害死佳怡的那个人是我!
是我的自以为是!是我的考虑不周!是我的天真!我才是那个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我转的那个人!
我奶奶也哭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做啥事知道吗?邱家就你一个了,你要真出什么事,你对得起你爷爷对得起我苦那么多年吗?”
负罪感和内疚,压得我喘不过去,想死,却又不能!
我回去了,又偷偷山上看了佳怡,跟她道歉,但这却好像也不能米不什么,但是我希望她能原来我的懦弱,我不敢见她的父母……不敢……
我看完佳怡,就顺道去看了我爷爷,然后是我爸,结果大老远就看到个人坐在我爸坟前,那身复古的袍子很眼熟。
走进了,是那个当初佳怡叫来帮看迁坟的‘大师’,他坐在边上的小石墩上,而在他旁边躺着一棵被砍掉的树,叶绿花繁,桃花开得很艳。
“我当初应该让你迁的。”他说着,又叹了口气,“是我失算了,没想到这株桃树花居然开得那么好……”
“……”
“佳怡那么丫头命格本来就软,是我害了她。”
“……”我仰头,看向远处浅蓝的天际,喉咙再次梗咽,“是我害的。”
“唉——”边上又是一声叹息,但随即又是一声轻笑,我转头看向那大师,他忽的抬手拍了拍我的肩,“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我今天断了你的富贵路,不会怪我吧?”
“……”我摇头。
他又笑了,还请我去他那喝茶,和我讲了很多关于佳怡的事。
看得出,他很喜欢佳怡,一口一个丫头的叫,他还告诉我,去年佳怡去了个林场,回来一直跟她爸商量想改善那边护林队的生活环境,但是他爸抠门啊,舍不得花钱。
“其实吧,这是属于布施积德,挺好。”
我听进了心里,也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我回去和我奶奶道别,她只说,最少半年得来看她一次,要是见不到我来,她就死了下去找我。
我让她别瞎想,我这是要去干大事,她问我要去干什么大事,我说,护林!
飞机,大巴,中巴,然后是摇摇晃晃的拖拉机,当我看到破败的瓦房时,眼眶再度红了。
“就是这啦。”李叔说。
屋里有人走出来,一老一少,看到我们笑呵呵的上来到招呼,然后又看向我。
李叔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还记得去年那个女娃不?她没骗咋们,这是她男朋友,来给咋们盖大房子啦!”
春去秋来,时间晃眼而过,林场的日子,幽静自在,虽然和外界接触的少了,但我却好像却明白了更多。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了,直到那天,那个浑身是刺的小丫头冲进饭馆。
她站在门口,背着光,红色的衣服白色的短裤,显得很醒目,而这个画面和脑袋里存放的某个画面忽然对接,我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