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出头,整条街的酒吧还热闹着,我们就收工了。
我和阿峰走着出来,他在一烧烤摊前停下,问我要不要来点,我摇头,说要回去了。
不过阿峰也不是客气叫叫的,硬是拉着我一起,我是有些不好意,但又很难拒绝。
吃完东西,阿峰打车回去的,我步行。
其实我身上还有点钱,但我不想再想以前那么浪费,哥现在可是上班了呢!不是没钱可以窝家里,哥可是每天都得完外面跑!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12点多,我爷爷奶奶屋里的灯都媳了,显然是已经睡了。
但是我心情依旧亢奋,站在他们门口手举了又放下,放下了又举起,那是一种得不急跟他们分享,我找到工作的事情,想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他们一定很高兴。
硬是过了好半响,我才压抑住那亢奋,逼着自己回房间,毕竟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回到房间,我睡不着,一直到凌晨四点这样才迷迷糊糊睡过去,而且我想,如果不是头天晚上因为张斌他们几个臭小子失眠,今天又累了一天,估计还睡不着呢。
醒来是我奶奶叫我吃午饭,我猛的睁开眼就从沙发弹坐起来。
也顾不得腰酸背痛,穿上拖鞋就快步到门前将门打开,往外一探头,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而我奶奶正在往碗里添饭。
她听到门响,转头看我,“赶紧去漱洗,可以吃拉。”
我嘴张了张,憋了一整晚的事到了这会居然见居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有些郁闷的看着她端着碗回房里,然后顿了顿才去漱洗,然后进了屋。
我坐下,端起碗,正想着怎么说,我奶奶就问,“昨晚又去哪了,快十二点都没见你回来。”
哎呦呦!我奶奶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真会找话题!
我立马就笑开了,“我去上班了啊。”
“啥?”我奶奶准备夹菜的手一顿,抬起头看我,一副我是不是听错了样子。
我笑得越发开心了,“我说去昨晚是去上班了。”
我话落,我奶奶愣愣的看了我两秒,然后垂下眸,筷子动了,夹了菜。
“……”卧槽!怎么反应一点都不激烈啊,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我正有些失望,我奶奶又掀起眼看我说:“你去哪上班?”
“泸水弯的一个酒吧,一个月1200。”我立马先把那牛逼轰轰的工资放出来。
结果我话音才落,我奶奶直接白了我一眼,“跟我也吹起牛来了。”
“噗——”我一口血,“是真的,晚上7点,下班时间不确定,有人就晚点,没人的话十一二点就能走,不过没休息,请假的话……估计要扣工资吧。”
许是我说得一套一套,我奶奶是终于有点信了,问我,“你说真的?”
“我没事骗你干嘛?我又没病!”我没好气的说:“那酒吧是我一个同学的姐姐开的,她介绍我过去的。”
我奶奶瞬间是激动得连碗都放下了,“哎哟,还真是真的!”
“……”前面是真的,后面是假的。
“你那同学叫啥?”
“我说了你也不知道,以前的了。”
我奶奶立马变话唠了,饭也不吃,跟我唠,说这种朋友会帮我的朋友才应该多走近点,像李楠江明山那种就算了吧。
然后她说着说着,眼眶居然还湿了,一个劲的抹,说老天终于开眼了,我爸终于显灵了。
我看着她那样子,心里一阵阵酸涩,应是把那句,你应该说是我终于开窍憋在喉咙。
后来她很快扒完饭,就拎着之前给我爷爷准备好送去午饭出门了,脚步很急,能感觉出是想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和我爷爷分享。
那一瞬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这份工作一定要保住,一定要!
晚上,我准时七点到了墨色,但是别说立马的门,就连外面的卷帘门都是拉着的。
我有些无语,不是说好的七点么?
我等到7点20,阿峰才出现,见到我站在门口,笑着跟我说,虽然说的是七点,但其实不用来那么早的。
这一晚,和昨天差不多,李思穆来抽了支烟,撩了我们几句,没坐20分钟就撤了,我看着她开着那辆红色跑车扬长而去,我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站在我旁边的阿峰忽然笑了,和我说,别想了。
我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阿峰就说,追李思穆的人多了去,我们这样的,看看就好。
我瞬间无语,“我看的是那车。”
“哈哈哈哈——车也看看就好,R8,两百多万呢!”
“……”我知道,那车要两百多万,更知道阿峰是没相信我刚才说的话,但我不是很在意。
又是十一点收工,这天换我请阿峰夜宵,然后我依旧踏着夜色回去。
一路上,我不时抬头看看天,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膨胀着。
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但是我很清楚,我的生活和认知在发生着某些微妙的变化,而那种膨胀的感觉和这种微妙的变化脱不了关系。
回到家的时候又是十二点多,我爷爷奶奶居然没睡,显然是在等我。
这晚,是我爷爷自我被开除后和我说话最多的一次,没什么煽情的,就是叫我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就认真工作。
还说在外面上班别让人瞧不起,硬塞了我五百块给我,让我想买啥买,不买就留着平时用得到钱的时候用。
我本来是不想要的,是我奶奶一直给我使眼色,我最后接了,然后第二天我转手把钱又给我了奶奶,让她留着家用。
虽然阿峰说,不用准点到,但我还是七点就到墨色门口等着了,然后这晚李思穆没出现,一直到九点打了电话过来,说她有朋友要过来,让我们先招呼着,她晚点到。
别说,我还有点小紧张,尤其电话没挂多会,一群人忽然涌进,男男女女十几个,看着都不是什么善类。
然后我很无语的看到了那个好像一直对我有点成见的老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