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终于开始叫他“哥哥”，回应他的“生生”。

言慈生不敢想象，如果此时此刻他如十年前一样，瞒着蕊生又一次将母亲骗走，事情败露后她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他。

她还能够又一次原谅他，并且不计前嫌地Ai他吗？

言慈生不敢赌这个渺茫的希望，并且他清楚地意识到，当他得到过她的Ai，那原本习以为常的恨他就再也不能负担起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言慈生淡淡地说。

出乎意料的软化让成禾惊喜地想顺着回应，对面的少年却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钉在她身上，那种陌生而带着考量的冷淡感觉让她忍不住屏住了呼x1，想说的话也就这样停在嘴边。

“您会把生生带走吗？”

紧随其后的居然还是那一句没有情绪波动的、在午夜梦回时不断拷问她的质问。

恍惚间成禾甚至有一种自己在跟人明码标价地谈判的错觉，可对面坐着的人是她的儿子，他口中的“生生”是她的nV儿，而血缘和脐带紧紧维系住的亲情也能够这样分成三六九等来b较，甚至在b较中退让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成禾恍然发觉这样的情形有些相似，十年前那个仓皇的夜晚，言慈生也是一样，变成了挡在她和言蕊生之间的壁垒，甚至决定了她们的去留分别，主导了她的选择。

“慈生，”虽然自觉荒谬，但是她仍旧压抑着震惊、猜忌等等复杂情绪开口，“你是不是不想让蕊生和我接触？”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已经带着几分了然。

从她忐忑不安地敲开那扇门，看到迎接的有些陌生的儿子起，再到他主动开口说他们先出去说话，给言蕊生匆匆留下一张纸条后就带着她远离了那个家，一切都是那样熟悉。

那种慢慢被摆布的感觉。

她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对坐的少年，自然没有错过在话音刚落时他抖了一下的手，杯里的冰茶微微一晃，映着灯光的水sE粼粼。

“我······”

言慈生抿了抿唇，刚要开口，右手边传来清脆的手机铃声。

成禾看着他的手指在唇边b了个噤声示意暂停，滑开手机界面时整个人的气场瞬间都松懈下去，他握着手机贴紧耳朵，视线也倾斜过去，用他或许不自知的温柔得腻人的语气说了一声：“怎么了？”

“······嗯，我现在在外面，等一会就回来给你做饭。”

“很饿吗？去冰箱里找，那里还有昨天你做剩的饼g。”

“在见谁？”他的声音顿了顿，很快就继续从容道，“在见我一个朋友。”

“——你不认识。”

成禾低下头去搅拌杯中的咖啡。

不知道对面又说了些什么，少年有些意外地挑着眉笑起来：“我没说谎。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明明从来都不关心这些事。”

无意识左右顾盼的成禾却被不远处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x1引。

少nV握着手机，一边轻声应答，一边慢慢朝他们走过来。她锐利的目光划过成禾，最后慢慢落在背对着她接电话的挺秀身影上，唇线绷得直直的。

背对着门口的言慈生还在安抚道：“我马上就会回去的。”

可是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句轻飘飘却又清晰无b，以至于他一听到就感觉自己的血Ye瞬间凝固的话音。

“哥哥，你还是这么喜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