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我何尝没想到,只不过”沈昭城并未说完,只是一记苦笑,翻身上了马。
溪边。
如意从马车中探出身子,就见呼延钊半蹲在溪水前,将腰间的水壶取下,打了一壶清水,转身时刚巧迎上了如意的眸子,如意一惊,连忙缩回了身子将车帘放了下来。
呼延钊见状,眼底便有一丝笑意闪过,他走至车前,掀起车帘将水壶递了进去,道;“喝吧。”
如意的确口渴的厉害,她犹豫片刻,终是接过了那壶水,刚要道谢,可想着正是呼延钊将自己掳了过来,那道谢的话便是咽了回去,只打开壶口,咕噜噜的喝了好几口水。
待她喝完,呼延钊取回了水壶,仰头便将水壶送到了自己唇边,喝了起来。
“你”如意大惊,自己方才喝过的水壶,他哪里能再喝?一想着自己的口水还在上头,却被呼延钊给喝了下去,脸庞便是涨得通红,又急又气,说不出话来。
呼延钊喝了个痛快,听得如意的声音,便是随手抹了一把嘴,向着如意看去,“又怎么了?”
如意压根说不出口,只坐在那里不知要如何是好,想起丈夫,眼睛就是红了起来。
呼延钊摸不出她的心思,只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径自将水壶收好,他这一次孤身带着如意上路,身边并未携带侍从,只怕人太多会惹人瞩目,便是下令让那些属下扮做自己的模样分头离开京师,为的便是遮掩自己的行踪。
呼延钊在溪边寻了块石头坐下,解开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伤口。
他手中握着一块棉布,在溪水中沾湿,将自己伤口处的血污的拭去,祁云义的那一剑刺的极深,刚一沾上伤口便是一阵钻心的疼,呼延钊皱了皱眉,将白药扫了上去,要包扎时,他侧过身子,向着如意看了过去。
“过来,帮我将伤口包上。”
如意听到他的话,却是不曾动弹。
“没听见?”呼延钊浓黑的剑眉微微拧起,他看着身后那个小人儿,眼底有无奈划过。
如意仍是没有吭声,只坐在那儿动也不曾动一下身子。
呼延钊见她这样,便是叹了口气,自己将棉布缠上伤口,只缠着歪歪扭扭,如意悄眼瞧见,心里一阵犹豫,终是下了车走到了呼延钊面前。
呼吁钊听到她的脚步声,抬眸看了她一眼,就见如意的眼睛水盈盈的看着自己,与他道;“我帮你包扎伤口,你放了我,好吗?”
“好。”呼延钊竟答应的干脆。
如意先是惊,再是喜,不敢置信道;“你不骗我?”
“我堂堂漠格护国大将军,我会骗你一个毛丫头?”呼延钊嗤笑。
如意心跳的快极了,她听信了呼延钊的话,只小心翼翼的在呼延钊身边坐下,拾起了棉布,十分细心的为呼延钊包扎了起来。
“嘶”呼延钊凝视着她姣好的侧颜,倒是故意从嘴巴里发出声音,做出一副吃痛的样子。
如意只当自己弄疼了他,生怕将他惹恼,当下便是慌忙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吹了吹,她的气息清甜,睫毛乌黑而纤长,吹气时便是微微轻颤着,如同一把小扇子般,似是要一路颤进人心里去。
呼延钊一震,伤口处的疼痛仿佛当真让如意吹跑了一般,他的黑眸似海,就这般盯着如意,思绪却是飘到了许久之前,儿时,每逢自己受了伤,母亲也曾这般轻柔的为自己吹着伤口。
“你还疼吗?”如意为他将伤口包好,她的眼睛纯澈,透着隐隐的担心之意,看着呼延钊时,只让他的心抑制不住的微微一动。
“不疼。”呼延钊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可以放我走了吗?”如意满怀期望的问着。
“不能。”呼延钊眸光灼灼。
“为什么?你说话不算数?”如意失声。
“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兵不厌诈,懂吗?”呼延钊笑了,眉宇间分外豪气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