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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地狱深处。
在一片广袤的沙漠中央,无数玩家正开着各种挖掘机,又或是使用各种道具和不同的技能,在沙漠中央挖坑。
沙漠里挖坑不是个容易活。
沙子是流体的。
要想固定成一个深坑,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这些他不懂。
但无所谓,有人懂,只要点券扔出去,大把懂行的人来告诉我们怎么做。
陈逸躺在一张沙滩椅上,双手抱在脑后,望向在不远处骑着沙地摩托狂奔的嘉烨轻笑着没有讲话,估计再过半天就搭建好了。
可以永久留在这里。
以后没事儿就来这里团建一下。
痨兔则是和铁锤在一旁,赤脚踩着烫脚的沙烁玩着沙滩排球,玩的也是不亦乐乎。
他从身旁桌子上端起一杯果汁轻品了一口后,并没有加入进去,而是依旧躺在沙滩椅上望着眼前这一幕。
就如同上了年龄的老人,在黄昏下躺在屋前竹椅上,在头顶微微昏暗的灯光和有些催人眠的蝉鸣声中乐呵呵的望着门口打闹的孙童。
而就在这时——
「叮。」
他收到了剑无涯发来的消息。
随意扫了一眼后,便眉头皱起陷入沉思。
「逸哥,我找到艳娘了,但艳娘被天醒老会长周子强收留了,周子强不让杀。」
「现在怎么办?」
「两人一起杀,我可能处理不过来。」
「等我。」
陈逸扫了眼一旁玩耍的痨兔几人,没有告别,激活雪橇便朝着剑无涯的位置激射而去。
十几分钟后。
他跳了下了雪橇,望向在一旁等着的剑无涯,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人呢?”
“我倒要看看周子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人家都联合其他男人给你毒杀了,还他妈要护着?”
“真就爱情至上呗?”
“再护着一起杀了,我不可能让这个女人以后有机会再回蓝星,然后再在关键时刻给我背刺一刀,虽然这次没什么太大损失,但很恶心人。”
“唔”
剑无涯有些无奈的指向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周子强:“喏!”
只见周子强一身红大褂,站在街道上一间店铺门口,此时正在不断用红彩带装饰的眼前这根路灯,看起来像是开了家新店一样。
“陈逸吧。”
见到陈逸,周子强眼中浮现出一丝感慨,大步走了过来站在陈逸面前:“我们也算有点交情对吧,虽然曾经有些恩怨,但没想过最后替我报仇的人竟然是你。”
“久仰。”
“你和神族的战斗我看了,强至离谱。”
“看起来就一表人才,怪不得为人处世如此妥当。”
“虽然我年龄比伱大点,但我这人一向是强者为尊,我就斗胆叫你声逸哥,你叫我小强就好。”
“”
陈逸眼皮微垂,心里一些原本准备说的话也咽了下去,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一直在吹捧他,他也不太好突然上前给对方一个巴掌。
只是有些不解的望向周子强身后,那个低着头望着地面的艳娘,眼睛眯起轻声道。
“兄弟,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下你是怎么死的?”
“你既然看了直播,也应该知道当神族降临时,第一个朝异族透露我的坐标,并指明可以拿盐城体玩家威胁我的人是谁吧?”
“这种情况下?你要护她?”
“护的住吗?”
“护不住也要护的。”
周子强眼中闪过一丝悲意:“她和我过世的妻子长得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这样逸哥是否可以移一步说话?”
陈逸点头并转身朝一个角落走去。
“听明白了。”
陈逸望向身前的周子强点了点头:“你是想和举办一场婚礼,最后怀念一次和你妻子结婚时的画面,然后再杀了她?”
“是。”
周子强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她做的那些事情就注定她不可能活下去,哪怕逸哥你不来,我也不会让她活下去,但她那张脸我要留下来做纪念。”
“先不告诉她,让她别太恐惧的举办完婚礼,再解决她。”
“多久。”
“从现在起算,最多不超过8小时。”
“好。”
陈逸点了点头,算是允许了这件事情,望向面前周子强停顿了一会儿后开口道:“直播间里那些异族玩家的聊天你也看见了吧?”
“具体事情我们不了解。”
“但可以清楚知道的是,在蓝星新手期结束后,将会迎来更加残酷的试炼。”
“这当中需要一些中上玩家顶住第一波实力。”
“天醒其他成员我没杀。”
“我和他们也没什么恩怨,你有什么想法吗,打算回去吗?”
周子强沉默了半晌后,才点头:“要回去,天醒是我一手拉拢起来的,其实大家都是有目标的一路人,原本风气是很好的。”
“但自从艳娘在天醒里面乱搞,天醒的风气就变得很差了。”
“行。”
陈逸没再多说,而是拍了拍周子强的肩膀轻声道:“天醒这次背刺我,我留下了天醒是因为天醒在蓝星的重要性,以及背刺的我毕竟仅仅只是艳娘一人。”
“我在你们天醒里放了个人。”
“暂时叫他小汉奸吧。”
“回去后,你继续做你的会长,他做副会长。”
“你觉得呢?”
“我觉得完可以。”
周子强无奈的苦笑摊手道:“经历了这次事儿后,我早就暗中打了主意,副会长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给女人。”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
身穿大袄胸前镶着一朵大红花的周子强,挽着盖着红色面纱的艳娘,站在一间屋内正在举办着简陋的婚礼。
站在一旁充当司仪的剑无涯,嘴角疯狂抽搐。
敢情这年头,男人不杀个妻,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逸哥杀妻,完事儿你周子强也要杀妻,还要在结完婚后杀。
想到这里。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面色瞬间微微泛白,神情恍惚的望向艳娘的背影。
她妻子当时生病很重,无钱医治。
在病死前夕,整夜疼至不断翻身哀嚎听起来极其刺耳,且令人心痛。
他不忍看妻子如此痛苦,便在一天夜里妻子痛至浑身抽搐时,拿起枕头送妻子走了。
他没做错。
但依旧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