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1 / 2)

“你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闻宴的嗓音平淡,毫无情绪波澜,就是这样淡雅的调子,却令人不寒而栗。

大姐头刚刚被温测测惊吓一番,这会儿又被闻宴威胁,精神处于高度紧张、濒临崩溃的边缘,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瑟瑟发抖地被人扶出了卤味店。

温念念望了闻宴一眼,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和身边的朋友玩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轻佻的微笑,从容而闲雅。

温念念抽回了视线,关心地问丁宁:“你没事吧?”

丁宁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们经常欺负你吗?”

她摸出手机,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递给温测测——

“从初中开始,她们喜欢欺负我,抢我的零花钱。”

温测测脸色冷了冷,说道:“有我在,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丁宁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温家和江家是世交,中秋的下午,江家的伯父带着江屿来到温家做客。

饭桌上,全中国的父母少不了的话题,自然是各自儿女的学习问题。

虽然表面上一片和谐商业尬吹,但实际上也有暗暗较劲儿的成分。

江家伯父一如既往,很骄傲地宣布:“这次荣光杯的比赛,江屿发挥得不错,考了75分,挤进了全市前二十,我和他妈都很高兴。”

随即,他也不忘问道:“对了,可儿表现得怎么样,也入围了吧。”

温庭轩轻轻咳嗽了一声,摆摆手:“这次可儿没有发挥好,虽然入围了,不过也只是刚刚过线而已。”

江家伯父得了便宜便卖乖道:“那也相当不错了,可儿这孩子一直都不错的,聪明,又勤奋。”

温可儿见江家伯父如此欣赏自己,立刻乖巧地说:“哪里,我还有很多要想江屿哥哥学习的呢。”

说完,她又羞涩地望了江屿一眼:“江屿哥哥,我有几道题不会做,待会儿你能来我的房间,帮我辅导一下吗?”

平日在学校,江屿几乎不怎么搭理她,也只有长辈在场的时候,她才敢和江屿搭话。

却不想,江屿真是谁都面子都不给,直言说道:“有问题,去问老师,我没有时间。”

此言一出,温可儿瞬间有些下不来台。

温庭轩知道江屿的性子,也没有为难他,解围道:“可儿,有不会做的题,周一拿到学校去问老师就行了,不要麻烦你江屿哥哥。”

温可儿低着头,干哑的嗓子里艰难地扯出一个字——

“是。”

有点委屈,楚楚可怜。

江家伯父看了眼在边上默默吃饭的温念念,笑着说:“念念最近怎么样,学习有进步吗?”

温庭轩就等着这茬呢,江伯父一发问,他便立刻把话茬接了过来,说道:“她还是老样子,进步是有一点,不过跟你们江屿比,那是差远了。”

温念念打量着温庭轩,很无语,看老爸这样子,就知道,要装逼开大了。

“江屿这小子,也就仗着自己脑子好罢了。”江家伯父摆摆手,笑着说:“没什么大不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哈。”

江屿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上了。

温庭轩喝了口茶,缓缓放下茶杯,开始装逼了:“我们念念嘛,虽然过去基础不太好,不过脑子也不算太差,只要稍稍努力一点,也是能够取得好成绩的。”

“哦?”

“这次荣光杯比赛,念念也参加了。”

“是吗?”江家伯父惊讶地问:“考得怎么样啊?”

温庭轩摆摆手,叹息一声:“很一般嘛,距离我们对她的要求,还差得远呢。”

“慢慢来。”江伯父拍了拍温庭轩的肩膀:“孩子的学习,急不得。”

“是啊,急不得。”

“念念这次比赛,距离分数线差了多少分啊?”

温庭轩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诡异微笑,说道:“也就考了79分而已,全市排名第九名,其实我对她的期望还更高一点,这个成绩实在是不能令我满意啊。”

这次换叶辛懿翻白眼了。

你给女儿送保时捷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

“啪”的一声,江家伯父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什什么!79!你说念念考了79!”

他震惊的表情大大地满足了温庭轩的虚荣心,他继续装逼道:“是啊,念念这孩子是一支潜力股,我对她的要求还远不止于此。”

江家伯父望了温念念一眼,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她…她怎么能比江屿还考得好!

“老温,你说真的吗?”

温庭轩还没说话,江屿漫不经心道:“念妹妹是我们学校唯一挤进了全市前十的人。”

本来江家伯父还以为温庭轩吹牛逼来着,听自家儿子这么说,他才算真正相信,温念念真的考了79分。

妈呀,这是什么神仙潜力股!难以置信。

温念念的侧重点不在成绩上,她睁大眼睛,诧异地望向江屿。

他刚刚叫她什么念妹妹?

这称呼什么鬼!

江屿大大方方地迎上了温念念探寻的目光,问道:“念妹妹有什么问题吗?”

温念念:……

唯一的问题,就是能不能不要用这么肉麻的称呼!你拍红楼梦吗还念妹妹!

江家伯父看了看自家儿子,显然也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子从小就不怎么喜欢搭理女孩子,家里的表姊妹都没听他喊一声妹妹,怎么对温念念叫得这样亲热?

江家伯父眼神微微起了些变化。

而这变化,温可儿看在眼里,心都快凉了半截。

吃过饭后,温念念回了房间,没多久,房门被扣响了。

温念念打开门,看到是江屿,她防备地看看周围,警惕地问:“干嘛?”

江屿抱着手臂,漫不经心地说:“进去,有话说。”

“有什么话在门口说呗。”

江屿扬了扬单薄的唇角,绽开一抹凉薄的笑意:“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