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褪去,那被风浸透的冷意开始显现。
四周安静极了,只听风呼呼的吹。
谢琼音吸了口气,对着空气吹了声长哨,等了一会儿,就见一匹栗色的高大骏马闻声跑来,在她面前打了个响亮的鼻息,晃了晃脑袋,然后乖乖停下。
她赞赏似的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然后拿下绑在马鞍上的包袱,用里面带的药简单的处理了下身上伤口,就翻身上了马背,缰绳一拉,驱马向前跑去。
而在她离开之后,赵姒齐姗姗来迟,他看着这一地的尸体,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阴沉难看,随即下了马,蹲下身开始挨个检查起来。
这里尸体一共十二具,其中十一具尸体身上只有一个致命伤,伤口新鲜,血液也才凝不久,可见这下手之人的干净利落,他直起身,看了看四周,荒凉僻静,不见半分人影,想来人已是走远了。
他把目光又放回到脚下的这些尸体上,人数虽多,但看着并不足以为惧,然后他走到离得有些远的第十二具尸体边上,低头打量着。
这具尸体生得魁梧高大,身上装扮明显不同于其他人,不难猜出半路埋伏谢琼音就是他领的头。
赵娰齐虽说还没上过战场,不知宿戈人的凶残,但他听营里的老人说过几句,谢琼音哪儿来的胆子,敢一个人对上他们?想到这儿,再看脚下的尸体只觉得更加的可恶,不解气的踹了那尸体一脚。
解了气,赵娰齐也慢慢冷静下来,有一个问题在脑海里慢慢浮现上来。
他们是怎么知道谢琼音是今日回宴城,并且知道她回去是走得这条道,还早早的埋伏下来?
他把这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最后是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回到马边准备上马去追。
但他刚有动作,就听见身后隐约有人在喊他。
那声音听着模糊又熟悉,赵娰齐听了几遍,认出这喊他的人是先锋营主将之一的夏正木,他有些吃惊,不知道他追来是做什么。
他没有动,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停在自己面前。
夏正木低头严肃的看着赵娰齐,他一直觉得赵娰齐是个稳重能担大任的人,这些年他一直尽心教着,他也如他预想的那般成长,稳重了那么十多年,怎么到这事上竟变得如此莽撞了?
“你快和我回去!好好向主帅认个错,然后自己去找齐白领罚。”夏正木说完,看了眼他骑来的马,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阿扶让她的马认你,不是让你这么嚯嚯的,还不快上来!还站着做什么?”
但是赵娰齐没有动,这么多年里,他第一次生了想要违背的想法。
两个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相互对视了一会儿,赵娰齐坚决拒绝道“不,我要去找阿扶,阿扶现在很危险。”他说着,跑到马边快速翻身上马,缰绳一拉就要去找谢琼音,被夏正木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对着他便是没什么好脸色的呵斥道“你去做什么?跟我回去!”
夏正木手上使了些力,赵娰齐扯了几下也没法把缰绳从他手里抢回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路,有些不甘心的吼道“你别管我!”
“我不管你?好啊,我不管你,等你回去立刻把你当宿戈的暗桩给办了!”夏正木一气之下把这句话吼了出来,赵娰齐愣了一下,顿时觉得他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立刻驱马靠近道“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阿扶在这里面又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