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有几分冷血冷情,可若仔细去想,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
流着同样的血,并不能代表什么,多的是有二心的人,若做同样的事、目的相同,即便血脉不同,也是同胞。
谢琼音清楚冷静,反倒是谢龄扬糊涂了。
他沉默着。
“大哥,今日我们放高正郎走,等来日战场上相见,他于我们而言,必定是一个极其难缠的敌手。”谢琼音冷清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
她看着前面的路,想到上一世,因为这个人,谢龄筠吃了不少亏,更是有一次差点就栽在他手上,叹了一声,仰头往天上看了一眼,又道,“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这一战是逃不过去。
听到‘命中注定’这四个字,谢龄扬忍不住笑了起来,微微侧头看着谢琼音,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命中注定?别瞎想,若真有,那担心的也应该也是他,哪有你,事情还没发生,就觉得我们一定是输,阿爹有没有告诉过你,这叫不战而败?好了,不该想的别想,一切有我,有龄筠,有阿爹。”
谢琼音被这一番话说得怔愣了下,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是历经过一世的人,对于未来她清楚的很,但谢龄扬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没有三哥?你是不是把三哥忘了。”过了一会儿,谢琼音笑着问道,可她这一笑,扯到了腰腹,一下痛得她是倒吸一口气,忍不住骂了一句,“下手真是狠。”
提起这个弟弟,谢龄扬的脸上露出一抹说不清的表情,他把谢琼音往上掂了下,才道“阿娘把他宠坏了,阿爹说就让他在宴城好好做他的纨绔公子,只要他守得住底线,不做那犯天谴的事,天高皇帝远,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过了。”
“所以这是放任了?”谢琼音好笑道。
“差不多意思吧。”谢龄扬无奈道。
前面不远就是陆老大夫的帐子,此时夜已深,在外面看,帐子里不见一点儿光。
谢琼音趴在谢龄扬背上,抬起头看了一眼说道“夜深了,陆爷爷都睡下就不要麻烦他起身了,我们回去吧,我这不碍事,睡一晚就好了。”
“谁说!不还有陆南藤在?”谢龄扬是打定主意要谢琼音看过大夫以后才肯让她回去睡,硬是让人把陆南藤叫了来。
但是,谢琼音全身上下,除了被高正郎踹的那一脚外,再没别的,她不可能脱了衣裳让陆南藤去瞧个仔细。
“真不用。”谢琼音坐在床沿,和陆南藤大眼对小眼,然后捂紧身上的衣衫,言语坚决道,再看谢龄扬,又道,“我好歹是个姑娘,男未婚女未嫁,怎么能平白让人看了身子去?”
谢龄扬抚了抚额说了一句“那以前你习剑坠马时怎么不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