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哥,阿,阿扶她会不会,叫人给骗了?”她一想到这儿,脸色顿时就白了起来,拉着梁新霁的手低声害怕道。
梁新霁见她越说越吓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安抚道“阿扶也不是孩子了,不会有事的。”
外面日暮渐下,一道暗沉的颜色正从角落里慢慢爬出来,他不知谢柒扶看见的人是谁,但看她脸上神色不像是去见什么不认识的人,“说不定等会儿就回来了,急什么。”梁新霁过了一会儿,似安抚道。
“阿扶,这就要走了吗?再坐会儿,等下我送你回去。”伯旖绯看到谢柒扶起身似准备离开,下意识的开口挽留道。
谢柒扶看着窗外那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笑道“不了,殿下,我觉得之后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不然被主君疑心就不好了。”
换做以前,伯旖绯肯定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重来一世,那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烙印在脑子里,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可是……
“你认为,就算我什么也不做,我就能置身事外,不被主君所疑吗?阿扶你想错了。”伯旖绯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微微低头看着她,顿了一会儿,冷笑道,“在他的心里,任何人都有觊觎那个位置的可能,他防着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阿扶,在他的心里,从没有父子,只有君臣。”
上一世,宿戈的军队连破三城,眼看着边境的防线就要崩溃,他在殿上恳求章帝出兵援驰,却被他疑心与边境守将勾结,是将他狠狠责罚了一顿,然后又道,若是他们连边境都守不住,要他们有何用?
可是,他这样说却忘了,是他,叫人把边境的城门打开;是他,听信佞臣谗言说此事有可斡旋余地;是他,害得边境从此沦为炼狱;也是他,害得他心爱的人与他此生再不能相见。
“我说的认真的,殿下。”谢柒扶不管章帝心里如何去想,但是伯旖绯必须安全,这是她心里一直想,也一直努力的事情。
可是伯旖绯听了她的话后,却是一副生气模样,他看着谢柒扶,冷笑道“若我不想,你能怎么办?”
伯旖绯是宗室亲王,她的确不能拿他怎么样,想到这里,谢柒扶就忍不住叹口气。
“殿下,请你不要任性!眼下对于您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积蓄自身,前面的路,我会替你开,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也请你想一想边境的子民,想一想在乌苏木河那头虎视眈眈看着我们的宿戈,”谢柒扶看着他,语气严肃而认真。
在她说完后,屋中有一瞬的安静,谢柒扶看着他,然后缓缓跪下,话里带着一丝恳求“殿下,主君膝下有皇子十余个,你是我唯一想到的,我知强人所难这四字沉重,但是,除了您,我再想不到别人了。”
谢柒扶不止一次想过,为何自己没有早生几年,这样,她就可以再往前几年,而不是回到三十九年,三十九年,留给她的,没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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