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三十九年四月末,绵绵数日的阴雨停歇,可那天依旧阴沉的很,倒是气温一下凉快了许多。
陈国公府里。
梁宏逸下朝回来,脸色有些难看,他看着靖安长公主,好奇道“阿扶这些天,有没有独自出去过?”
靖安长公主舀茶的手一顿,狐疑的看向梁宏逸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这几日,阿扶都与我们好好的待在一起。”
见靖安长公主出言否认,梁宏逸倒是奇怪起来,他伸手接过靖安长公主递过来的茶碗,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今日那负责擂台比试的人同我说,他在那报名的人里看到了阿扶的名字。”
听到他的话,靖安长公主心里一怔,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会不会是同名?阿扶体弱不说身上的伤又没好全,她去报名参加这个做什么?”
梁宏逸听了觉得也在理,可想起那人同他说过的话,又道“不会的,他同我说,来报名的,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
同名,又是个姑娘,很难让人不去想那个人会不会是谢柒扶。
“要不,我把阿扶叫来问问?”被梁宏逸这么一说,靖安长公主自己也变得有些犹豫起来,可谢柒扶这几日都在府里,她看见了,梁妤慕看见了,侍奉的下人也看见了,怎么可能做得了假?
梁宏逸显然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听到靖安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点头应道“嗯。”
院子里,谢柒扶手握雁翎,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刃,做了个起手式,就看到从外面进来一人,那人在看到她的时候,恭恭敬敬的说道“谢姑娘,长公主殿下有请。”
一听到是靖安长公主找她,谢柒扶把手中的雁翎插回鞘里,交给了一旁的碧萦,就准备跟着那人走。
这刚走两步,似想到什么,转身准备同碧萦说什么,视线从笑青的脸上略过。
这段时日她有意晾着笑青,不过几日的功夫,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碧萦,等会儿若是阿慕问起了,你就说我出去了,等会儿就回来。”谢柒扶同碧萦说完,视线再一次从笑青的脸上掠过,不过是一瞬的功夫,笑青已是将她脸上的情绪收拾的很好,叫人看不出什么来。
“是,谢姑娘。”碧萦回答了她的话后,忽然觉得似有人在看她,于是往身边看去,就看到笑青一直看着她,好奇问道“怎么了?”
谢柒扶跟着那人在府中左走右拐,到了靖安长公主的寝居。
“谢姑娘,请。”那人侧身让了一条道,微微低下头,谢柒扶看着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然后就进去了。
靖安长公主听到下人说谢柒扶来了,神情紧张了一下。
谢柒扶迈过屋子的门槛,看到里面坐着的,除了靖安长公主,就是陈国公梁宏逸,他们脸上神情相似,在看到她进来时都露出一丝严肃模样。
“见过长公主,国公爷。”谢柒扶依着规矩见了礼后,看着他们脸上神情,有些奇怪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梁宏逸看着谢柒扶,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问道“这几日,你有没有离府独自出去过?”
听到他的话,谢柒扶下意识问道“这几日我都在府上,没出去过,怎么了?”
谢柒扶的回答让靖安长公主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回头看着梁宏逸,认真道“你看吧,我就说可能是同名,阿扶身子没好,怎么可能去报名参加那个比试。”
一开始谢柒扶还有些懵,但是在听了靖安长公主的话后,她好像明白了,这是有人替她在那个比试上报了名。
“不可能是同名同姓,他和我说,那个来报名的人就说她是谢高卓的女儿,你说现在怎么办?”梁宏逸知道,那个比试是定了死契的,一旦报了名是不可能退出,要么认输,要么死在比试的擂台上,“阿扶长在重陵,宴城的人很少见过她,更不可能与谁结仇,有谁会冒她的名去报这个来?”梁宏逸和靖安长公主都在猜测是哪个心黑的人替谢柒扶报了这个名。
“既然是报了名,那参加就是了,这个比试不是一旦报名就不能退出,不是么。”谢柒扶知道是谁替她在这个比试上报了名,心里是一点也不着急。
“你在胡说什么!这个比试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靖安长公主一听到谢柒扶说她要参加,就忍不住呵斥道,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谢柒扶说的没错,既然报名了,就只能参加了。
“那不是玩笑,阿扶,要么是认输要么就是死,这是上了那擂台唯二的两条路。”梁宏逸听了谢柒扶的话,还是想要劝一劝她。
“我知道,可是,这已成定局的事情不能再改,既然不能改,那就只能上,我是谢家的女儿,谢家的人是不能退的,从不能退。”谢柒扶说得认真,听得梁宏逸和靖安长公主都是一怔,但是怔愣过后,却是靖安长公主一脸严肃的会驳她“可你只是个姑娘,去凑什么热闹?就算是不去,也没有人会说你。”
不会说?谢柒扶有些想笑,这是谢龄郁给她准备好的坑,就等着她来跳,她若不去,岂不是太对不起他的精心安排了?
“长公主殿下,我也不一定会输啊。”
梁新霁听到别人和他说谢柒扶也会参加那个比试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立刻撇了身后的那些好友,往府里跑去。
谢柒扶在院子外看到气喘吁吁的梁新霁的时候,有些错愕,问道“怎么了?”
“我听说,你也参加那个比试了?”梁新霁大喘着气,看着谢柒扶问道,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你为什么要报名?若万一伤到了,怎么办,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还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