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柒扶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不然的话也不知等会儿会刺激得谢龄郁再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谢高卓也看出谢柒扶并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于是找了话让谢柒扶出去了。
在帐帘落下的那一刻,她听见从里面传来谢龄郁气急的声音“父亲!你难道不知道因为她,我们府里遭了别人多少白眼冷嘲?”
她冷笑一声,这次回去,棠氏若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高兴’极了,自己精心养着的儿子,最后却是废在她自己的手里。
“你在笑什么?”谢柒扶走了没几步,就看见迎面走来的伯旖绯,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虽说穿着褐色的白氎裘,一身都是南秦的寻常装束,可看那张脸,一眼便知那是个异族人。
他生得高大,面容粗犷,虽说是安静的跟在伯旖绯的身后,也极力收敛着身上阴沉的气息,但见了他还是忍不住让人心悬,一种近乎本能的害怕爬满了脊背。
那张脸,谢柒扶见了一次就再难忘记,曾经是蒲翰的名将,如今却在瑜王府邸里做着护卫的哲布。
虽说已是久离战场,却并没有磨去那一身凌厉,仿佛他还是蒲翰那个一战成名的大将,谢柒扶看着他,忽然看向伯旖绯,好奇的问道“王爷,你把我的话都说了?”
哲布站在伯旖绯的身后打量着谢柒扶,他只有一只眼睛是好的,另一只眼上覆着一条狭长的疤痕,从额角一直延到鼻侧,将另一半好好的脸一分为二,也让他看起来多了一分吓人的气势。
谢柒扶并没有躲着哲布看来的视线,他眼中的神情,如同是在打量着猎物一般,半晌,就听他轻笑一声,说了句“小女娃心不小啊。”他的话里并没有嘲讽,只有震惊,是听到她的想法后,忍不住的震惊。
谢柒扶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话而生气,半晌笑道“哲布将军有没有这个兴趣,帮我?我并不强迫将军要立马答应我,我也不会以重建蒲翰为要挟,我只是单纯的仰慕将军才干,而且,我确实需要一支能够与宿戈相抗衡的轻骑,这事,也只有将军才能帮我。”
她这话听得不似假,而哲布也是一脸安静模样,似在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宿戈自今年伊始开始频繁骚扰边境,前段时日更是打起了粮草的主意,我有意一绝后患,但奈何人单力薄。”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会儿,正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脸上神情并没有变化。
哲布清楚他心里已经没有多少想继续带兵的念头了,在入了南秦的头两年还有,但是南秦的皇帝惧他是异族人,只给了他一个翊军将军的虚衔,可他又不想回蒲翰去,蒲翰的大君一次一次的让他寒心,最后更是将他心爱的姑娘送去了南秦,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留在了南秦,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也想守着他心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