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柒扶六岁时跟着谢高卓从宴城到了重陵,但那时的她年岁太小,军营不适合她,只能将她放到时氏的身边。
时氏是重陵本地人,性子爽朗,十五岁嫁给了谢高卓的兄长,生有三子,不过时氏一直想要个女孩,可惜在那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在她准备放弃这个念想的时候,谢高卓带着谢柒扶来了。
谢柒扶瘦瘦小小的,和同龄的孩子比小了许多,时氏心疼坏了,听到谢高卓说要把谢柒扶放她身边养,她想也不想的应下了。
这么多年里,时氏用心待她,将她当成是亲女一般。
“怎么了?”谢龄霍突然发现谢柒扶脸色沉了下来,狐疑的问了一句,一旁的谢龄郁见状嗤笑一声,也不等谢柒扶开口说话,率先说道“还能怎么了?肯定是不想走了呗。”
那日他们点兵去沙背岭,大伯父同谢高卓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谢家的儿郎都是要从军,要去建功立业的,可是大伯父却说,她比他更适合待在军营里,相比之下,他可以忍受她弓马骑射样样比他好,若是连这个都要剥夺,他就真的不能忍了。
在他说完后,谢柒扶的眼中浮过一丝厌恶,很快就收敛下来,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微微侧头看着他道“是啊,舍不得,怎么了?你们这时时能见着父亲的,如何体会的了我这十天半个月也难见一次的苦?对了,这回我能在父亲身边待这么久,还得好好谢谢你和二哥,若不是你们,只怕是等到下月我也不一定能见着父亲一次。”
听到谢柒扶的话,谢龄郁脸色顿时就变了,他看了看谢龄霍,眼中透着阴狠,咬着牙开口道“谢柒扶,你找死!”
当初因这事,他被谢高卓狠狠的训了一通,他心里气的很,觉得他根本不懂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宴城中那些关于他们家刺耳的流言都因她而起,他每次回宴城看见母亲一脸难过模样,就恨不得杀了谢柒扶。
“明明和谢龄清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什么你们两个性子却一点也不像呢?”谢柒扶看了他一眼,心里大概猜出了他心里想的,她有时候也会想,同样是嫡母棠氏教出来的孩子,谢龄清的心思却要比他坦荡许多。
“我是我,他是他,别把我跟他混为一谈去!”说到这里,谢龄郁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他不如谢柒扶,他知道;他不如谢龄清,他也知道,那些人天天在他的耳边念叨着这些,听得都快出茧子了,就连父亲也是这般说他,他生气的攥紧了手,墨黑的眸中有怒意翻涌着。
谢柒扶没想到谢龄郁的反应会这么大,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回过头去。
上一世,谢龄郁是三个人里最早战亡的,她听到消息,说他是被宿戈一个将领用一杆长枪钉在了石壁上,血竭而亡,可是,从边境溃败,她也没见着一个使长枪的宿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