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黑发少年脸上还残留着晕红,但他凝注的眼神却清醒,认真,且执拗。
一护有点迷糊,「你让我不要订婚?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橘sE和黑sE,慵懒和执拗,两双眼睛在久久的对视中,逐渐看清了彼此。
「所以您从来没有考虑过……那我们这样,又算什麽呢?」
白哉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冻住一样,寒凉得让他要哆嗦。
「您难道打算在跟公主订婚之後,我们,还继续这样吗?」
一护则皱起眉,「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要订婚,放弃陛下的支持和青睐?我又不会在订婚後抛开你,露琪亚也说过不介意的,我们当然可以继续这样。」
「您不懂……您竟然真的不懂……」
白哉简直想要嘲笑之前满心期待和喜悦的自己。
他的主人,根本,对自己没有Ai意。
他接纳自己给予的欢愉,他愿意在自己闹别扭的时候哄上几句甜言蜜语,但他不会放弃跟公主的婚约,他的心里,自己依然只是可以予取予求的奴隶。
他不懂Ai。
根本不懂。
白哉轻轻cH0U身,「一护大人,如果我说,我不会在您订婚之後,继续跟你维持这种关系呢?」
一护蹙眉盯着在深黑的眼眸中浮起悲伤和坚定的黑发少年,「你什麽意思?」
他警惕地追问,「你想离开我吗?我不允许,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这句话,从前听来有多麽甜蜜,现在听来就有多麽讽刺。
白哉记起了自己在奴隶市场时满心的绝望和恐惧。
那时候他即将被一个有变态嗜好的贵族买走。
他极度排斥着成为贵族玩物的命运。
但是现在,他又是在做什麽呢?
他现在,就是贵族的玩物啊。
高兴时哄几句,花大价钱铸一把好剑,打扮得光鲜亮丽,哦,不,他的待遇,的确远超玩物,他还得到了学习的机会,他能成为强大的战士。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的地位有本质的区别。
「奴隶契约还在,一护大人,您只需动念就可以夺取我的生命,但是……」
他单膝跪在了少年的面前,「我想告诉您我的选择:我要离开您。
在少年骤然睁大的眼瞳中,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而您,要麽放手要麽或者杀Si我,这两者之间,请选一种吧。」
「你疯了!」
一护坐直了身T,床单从他身上滑下,露出肌肤上斑斑点点的痕迹,「你……」
他突然斥责不下去了。
白哉的眼眸直直看着他,那麽失望,那麽悲伤,受了伤的眼神。
心口被什麽尖锐的东西刺痛一般挛缩着。
为什麽,要这麽看着我?
不是早就知道我要跟公主订婚的吗?
要破除谣言才不得不提前订婚这桩事,还不是为了解决你这家伙救了不该救的人惹出来的麻烦?
为什麽,好好的突然就……
但是一护却又隐约明白了。
白哉那颗滚烫的执拗的心。
不一样。
他的执拗,他的认真,跟自己不肯放手的占有yu,是不一样的。
他很伤心。
虽然没有哭,但一护总觉得,白哉的心,在哭泣。
让他也被染上了这份沉重的悲伤。
一护用力闭紧了眼。
失控了。
这不是事情该有的轨迹。
那麽……就让它回到该有的轨迹上。
我想做的事情,永远不会後悔,也绝不容许失控和错误。
「我不会杀Si你,也不会放你自由。」
他伸手,落在了白哉的颈子上,为他拂去了被汗水粘在皮肤上的发丝。
「但,我们可以给彼此思考和冷静的空间——你去军队吧。」
他这麽说道,「黑崎家族的军队在水龙城,我给你安排一个军职,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你愿意去吗?」
「您……」
白哉惊疑地抬起头来,「一护大人?」
「你给不了我要的东西,至少目前,你无法给我露琪亚那样的助力,你想得太简单,也太天真了。」
少年冷静地道,「我放你离开。但你要记得,你依然是我的。」
白哉看着他,之前那极度失望和醒悟之下的决心,又不其然有了几分动摇和柔软。
他的主人的确不懂,对於Ai情,婚姻,始终是全然的贵族的思维和观念,但他……违背了本X地为了白哉做出妥协。
不但没有夺走白哉的X命,还愿意一定程度上给予自由。
这极其难得,但……不够的。
优柔,牵扯不清,只会让人迷失。
我要的,是全部啊,我的主人。
如果有一天,我拥有了改变一切的权力和力量,主人,那就是我回到您的身边的时候。
那时候,您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再也不会离开您。
白哉摇摇头,「我不去黑崎家族的军队。」
「为什麽?」
「破除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我跟您决裂,被片桐家招揽。」
「你!」一护竖起了眉毛,正要发怒,白哉拉过他的手,嘴唇落在手背上,「我是您的,这是我的誓言。」
他坚定地跟他对视,「请相信我。」
「…………好。」
良久,一护应了声。
但是他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至少在目前,这样可以保住跟露琪亚的婚约,可以让片桐家自以为计谋得逞,可以让白哉在军中得到出头的机会。
但是……
白哉会回来吗?
他跟那个nV人,那个楚楚可怜宛如洁白铃兰花的nV人,会成为人们口中英雄美人的一对吧,童话般的故事,童话般的Ai情,需要有一个童话般的结局。
所以,是骗自己的吗?
他的心,是不是,因为对自己的失望,而偏向了对面呢?用无法接受自己订婚的理由跟自己决裂,让自己内疚而放他走……是这样的吗?
了解自己这麽深的白哉,会成为那边的一把刀吗?
是或不是,就让时间来说明吧。
若是有了异心,留在身边更危险。
至少,始终掌握着对方的生Si。
事态便是变坏,光凭这一点,总归是可以补救的。
一护牵扯了下嘴角。
他们在一刻钟前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但是在这一刻,从前掩埋在甜蜜亲昵下的分歧,终於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
观念不同,咳,对於草莓来说,婚姻的前提不是Ai情,而是共同利益和立场的结合,所以他觉得跟露琪亚订婚和跟白哉维持这种关系并不冲突,但白哉不能接受
分歧一开始就存在。
而且草莓还怀疑白菜了,可悲的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