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笙:“干嘛。”
靳林琨没说话,又叫了他一声。
……又开始了。
于笙:“有事说事,没事闭嘴。”
靳林琨从善如流地闭了嘴,依然扯着他的胳膊,唇角扬了扬,又闭上眼睛靠回去。
他这次没睡着,可也莫名的不想把手松开。
知道舍友向来心软,靳林琨假寐地闭着眼睛,正在盘算怎么才能多装着睡一会儿,身边的于笙忽然动了动。
于笙没把胳膊收回去,有点费力气地拿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摆弄一阵,一只耳机就被塞进了他耳朵里。
还有点儿凉意的指尖擦过他耳廓,轻快的钢琴曲顺着灌进来。
靳林琨本能摒了下呼吸,不及反应,眼镜已经被摘下来。
被晒得有点烫的眼睛被掌心覆住,草草揉了两圈,不太耐烦的嗓音响在耳边:“行了,睡觉。”
靳林琨轻轻扬起唇角,很听话地在微凉的手掌下放松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眼皮上敷着的那点清凉实在太舒服,还是钢琴弹得太好听,这次大巴车没晃上多久,他就真的睡着了。
两个市的距离其实不算远,就是大巴车不上高速,不紧不慢地开到目的地,天色已经有点暗,步行街的灯牌都开始陆续亮起来。
靳林琨被于笙拍醒,才发现自己居然睡了整整一路。
“睡醒没有?”
于笙怕他没睡醒就过马路,一手拎着煎饼一手拎着他,在人行横道边上等着红灯:“没睡醒等回去再睡,先精神精神。”
靳林琨任他扯着,揉揉发酸地脖颈,很老实地跟在他身后:“睡醒了,睡得特别好。”
他其实一点都不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一块儿,两个人戴着一副耳机,不知不觉地,心里的某种念头就一点一点地落下来。
安稳得让他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想去想。
大巴车停车的位置就在三中和省重点中间,靳林琨对这一片其实并不熟,过了马路,忍不住四处看了看。
抬头,于笙还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着他。
靳林琨加快两步跟上去:“于笙。”
于笙停住脚步,回头等他下文。
靳林琨抬手,搭上他的肩膀:“等开学,我转到你们学校怎么样?”
于笙:“……”
“我认真的。”靳林琨难得严肃一次,握住他摸上自己额头的手,有点郁闷,“没发烧。”
于笙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认真的梦想:“不怎么样,你们校长大概会举着你们学校那个镰刀雕塑追杀我们校长到天涯海角。”
省重点有个镰刀雕塑,非常意识流。于笙就去过他们学校两趟,印象就已经很深刻,总觉得这东西在丧尸围城的时候还能起点别的作用。
他当年执意去三中就被那所私立的校长谈了好几回心,甚至还在三中门口被堵住了几次,很清楚像靳林琨这种全省挂名的学生在高中是个什么地位。
不论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靳林琨休学一年估计已经够校长心头滴血的了,要是一年之后人说跑就跑了,他们校长大概真会黑化。
靳林琨无从反驳,遗憾地打消了念头,继续跟着他往前走,仔细看着四周的路。
在他开始拿出手机记拐角的店铺名字的时候,于笙终于忍不住了:“你不是在我隔壁上学的吗?”
“理论上是,但是我只认识正门那一条路。”
靳林琨放下手机,诚实抬头:“准确来说,我只认识从我们学校门口那个公交站到正门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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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到这个人其他方面的生存技能,于笙意外得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深吸口气,重新拽住这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丢了的人:“那你那天到底是怎么跑到后墙去的,迷路了?”
“啊?”靳林琨被他问起来,难得地怔了下,摸了摸鼻尖:“……算是吧。”
这个答案怎么听都有点难言之隐,于笙扫了他一眼,没再追问,拉着他转过条街,进了自家小区。
靳林琨原本还以为记路会是件很艰巨的挑战,一抬头居然已经顺利到达了终点,忍不住惊喜:“这么好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共就拐两个弯。”
于笙家离学校后墙近得很,每天都在睡梦里靠惯性上学,体会不到他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喜悦:“先左后右,十分钟就到。”
靳林琨点了点头,也记在了手机的备忘录上。
于笙刷了卡,按下自家电梯的楼层,一眼扫见他的屏幕:“……你记这个干什么。”
“认认门。”
靳林琨眼睛弯了弯,收起手机,在他身边站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