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百姓陆续散去,
李长安转身走向县衙后堂。
封不疑小心翼翼跟在后面,轻声问道,“参,参议大人。”
“怎么?”李长安瞟了一眼封不疑。
封不疑立刻缩了缩脖子,像是被猫盯上的老鼠,“那个……戴罪立功我们该怎么判别?”
李长安笑着拍了拍封不疑的肩膀,“只要贪墨赈灾银粮的人,没有把自己家产部充公,又怎么算得上戴罪立功?。”
“不过,不用告诉那帮家伙,让他们脑袋上始终悬着一把刀,总归是好的。”
封不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点点头。
“对了,帮我重新找个民宅。”李长安说道。
“大人……要做什么?”封不疑问道。
李长安深吸一口气,“等风来……”
……
李长安说的风,比预计中的更急更猛。
而且部都是三品大儒掀起的风。
才刚住进那座民宅,安世堂和秦镇梁,就已经在院子里,相对而立。
安世堂站在李长安面前,看向秦镇梁,
“县衙门口,算是我们饶了你一命,这时候恩将仇报,可不是君子所为。”
秦镇梁嗤之以鼻,“我什么时候说要对他出手了?”
“今日之事,你拦不住的。”
“一个文道尽废,只有武道七品的武夫,竟然引动了三品大儒才能引动的气运,甚至还压制了我们。”
“你守不住,白鹿书院同样守不住。”
李长安朝秦镇梁抱拳行礼,“李长安拜见贤公。”
“免了,敢朝我挥刀,这个礼不行也罢。”秦镇梁摆摆手。
李长安咧咧嘴,干笑着站在安世堂身旁。
安世堂拍了拍李长安的肩膀。
半晌后,收回手,眉头微蹙。
“怎么?”秦镇梁时刻关注安世堂的表情,立刻上前。
但却被安世堂像护犊子一样拦住了,“秦镇梁,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忠勇伯什么情况,毕竟接引那么大一片气运下来,身体万一吃不消,很容易留下暗伤。”
秦镇梁笑道,“安世堂,何必如此紧张?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
李长安甫一听到安世堂的名字,脑袋瞬间“嗡”的一下子,好像过电了一般。
安……?
整个大晋,好像只有一个安家……!
秦镇梁注意到李长安的表情,脸上的神色越显有趣,“怎么?忠勇伯想到了什么?”
他随手摄来一把椅子坐下。
安世堂可以挡得住他一个人,但后面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别说一个安世堂,整个白鹿书院都挡不住。
没必要这时候强出手。
李长安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看向安世堂,“敢问贤公,这个安……?”
秦镇梁好似看戏一般,“好心”地提醒道,“对,就是那个安。”
李长安闻言,立马变得紧张起来,赶紧朝安世堂恭敬行礼,“长安拜见安贤公。”
安世堂瞪了一眼秦镇梁,而后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李长安摸了摸脑袋,讪笑着搬了张椅子过来,“贤公请坐。”
秦镇梁在一旁看的直摇头,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虽然分属不同书院,甚至互相敌对。
但现在没到动手的时候,看看眼前这出戏还真有点意思。
两个三品大儒就这么坐在院子里,李长安浑身不得劲。
一个自己拿刀指过。
一个又是安南栀的长辈。
哪哪儿都别扭。
“两位贤公肚子饿不饿?正好今日有点肉,我给两位贤公做一道糖醋里脊?”
李长安说完,直接钻进了厨房,压根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
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依旧互相对峙。
秦镇梁无奈摇头,哑然失笑,“我就是被这种惫懒家伙,拿刀指着?”
安世堂则是轻哼一声,“不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