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还是放弃了在文圣榜上,和那个吕文梁对喷的建议。
“只是诗文交流,只要不是直接开骂,不会损坏你的名声。”徐年说道,
“这和刚刚的议论不一样。”
李长安还是拒绝了,“副掌楼,一切用诗文说话,打嘴仗实在不是学生所擅长。”
待李长安离去,徐年看向秦修满,“咱们真不出招?”
秦修满起身笑道,“你看了那本《呓语》吗?”
“谁看那种情爱话本?”
“我看了。”秦修满从怀里掏出《呓语》,扔给徐年,
“这部话本写的一般,如果不是黄勤山名声在外,估计都没什么人看。”
徐年拿起话本,翻了翻,“那我看了有什么用?”
“太白的《相思二首》原本是为《呓语》作配,可现在我反而觉得《呓语》是在为《相思二首》做注解。”
秦修满背着手,摇摇晃晃走出房间,
“那些大师怎么也不会想到,《相思二首》最厉害的品评文章,竟然会是一部十几万字的话本。”
“等着吧,事情还有转机。”
……
书院散值后,
安南和往常一样回到教坊司灵犀院。
彩依的两位贴身侍女上前迎接。
“彩依呢?”
“姑娘在里面练字……”一名侍女柔声细语地回道。
“练字?”安南稍有些诧异,换下身上的书院衣衫,走进书房。
果然高挑削瘦柔弱似柳的彩依正在认真写字。
安南走上前,看着宣纸上的两行诗,“你也在读《相思二首》?”
彩依放下毛笔,欠身行礼,“公子。”
“妾身今日在看《呓语》,看到太白公子的这两句诗,忍不住欣喜,这才动笔抄写。”
安南从后面环抱住彩依的细腰,微微上翘的精致下巴垫在彩依的肩上,“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今天我见到太白了。”
彩依的目光里顿时亮了一下,语气里添了一丝惊喜,“太白公子如何能写出如此缠绵沁骨的诗句?”
“因为一位女子……”
“那位姑娘一定很幸福。”彩依眼中流露出艳羡之意。
哪个女子不怀春?尤其对象还是太白公子。
如此惊世之才,竟然为了一位姑娘写出这般诗句,任谁都要心动。
在教坊司,若是有花魁得到一两句好诗而名传天下,即便从此只服侍那位才子一人,都是值得的。
这可是让无数教坊司姑娘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羡慕了?”安南微微转头,在彩依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
彩依羞怯地缩起肩膀。
“可惜啊,太白还为那名女子写了一首诗,专门在她的生辰当天登榜。”安南幽幽一叹。
“啊?”彩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惊呼出声,眸子里似乎有星星在闪烁。
安南放开彩依,“这太白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平白无故放弃登榜的大好机会,只为了讨那名女子的欢心……”
彩依压下心头的震惊,开始布置晚饭,
“今日郡城的大家闺秀富家千金,都在传阅这本《呓语》,但最让她们心仪的便是这两句诗。”
“尤其看完《呓语》,再读这两句诗,更让人忍不住心醉落泪。”
“好多人都在摘抄这两句诗哩……”
安南眼神微微放空,轻声道,“是啊,那些人总说太白这首诗过于纠缠男女之情。”
“但《相思二首》最难能可贵的,不正是因为此?”
……
李长安回家的路上,
恰好遇到了颜轻诗。
“李公子。”
“颜姑娘。”二人见礼之后,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些尴尬。
明明二人一起吃过饭,还经历过西湾坊的事情。